我知道陳大叔這一整個局都是對付東北老千團，可整個局裏，無論是趙東風還是峯哥，甚至是侯天白都很有可能一清二楚，唯獨我像一個傻子一樣被矇在鼓裏。
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小慕，你也別給老子發牢騷，我沒有提前告訴你，是爲了你好！”陳大叔扭頭衝我笑道。
“爲我好？”我冷冷道：“大叔，你把我逗得像個傻子一樣團團轉，你說這是爲我好？”
陳大叔見我發作，忽然也板起了臉。
“小子，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知道老子爲什麼不想讓你知道太多嗎？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老子就提醒過你，任何時候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你小子呢，把老子的話當耳旁風，剛纔老子遞煙給你的時候，你小子想都沒想就抽上了，這是老子教你的？”
“我……”
“別特麼給老子解釋，還好剛纔老子遞給你的只是尼古丁，要是裏面摻了其他東西呢？”
陳大叔一臉憤怒，目光中居然有一絲血色。
他嘆了一口氣，沉聲道：“小慕，既然選擇了做老千這條路，這條路就一定是一條荊棘之路。你雖說是我的徒弟，可老子絕對是把你當初堯一樣對待的，我的事情我不想要初堯知道，也不想讓你知道，你明白嗎？”
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陳大叔異常激動，剛纔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甚至都在抽搐。
他接着道：“老子沒有給你和盤托出，就是怕你小子有多餘的想法，你看看你小子是不是已經不老實了，讓你的兩個朋友大老遠的從江州過來，雖然今天你那兩個朋友恰好救了你的命，不過也就是運氣好而已。不過要是真的說起來，你讓你兩個朋友去火星酒店，還在半夜碰面，最後還上了紅鬼賭船。真正要害你的話，你的兩個朋友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聽了陳大叔的話，微微一愣，沒有想到我的一舉一動居然都被陳大叔給洞悉了。
陳大叔冷冷嘆道：“小子，你做事確實能耍一些小聰明，但考慮事情的時候能不能全面點，你的兩個朋友去火星酒店的時候可都是江州身份證，還好金小蘭是老子的人，不然他們來哈爾濱的第一時間就被盯上了。”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也的確有些無言以對。
不過，我這時候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看了一眼陳大叔，我苦笑道：“不對啊大叔，明明剛纔上車的時候是我一肚子氣，怎麼上了車反而被你教訓了一頓？”
我有些無語，感覺陳大叔有一種反客爲主的感覺。
陳大叔瞪了我一眼，“怎麼？老子是你的師傅，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了？”
我還給陳大叔一個白眼，冷冷道：“老東西，不能因爲你是我師傅就倚老賣老吧？提起金小蘭，你可把我害慘了，要不是我反應機智，說不定早就被她給辣手摧花了！”
“你小子……”
陳大虎指了指我，一時居然語塞。
陳大叔旋即又從口袋裏抽出一支菸點燃，“今天這事沒有提前告訴你，我確實有一部分原因，不過剛纔我也說了，我全都會告訴你的。”
陳大叔的話讓我正色起來，他瞥了我一眼，一隻手握着方向盤，又深吸了一口煙。
“我想老子不說，你應該也能猜到一個大概，這次讓你們來給紅鬼抓千不過是一個幌子，目的就是爲了引出這個東北老千團，今天也完全是給這個老千團做的一個局而已。”
陳大叔的目光有些憂鬱，似乎是陷入了一陣沉思。
他接着說：“之前我告訴過你，我在江州惹上了麻煩。我知道我的仇家是誰，但我需要印證，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揪出這個東北老千團。”
“大叔，你的仇家是白鬼嗎？”我問道。
我忽然想起來之前在紅星鎮的時候，玲兒和小七就是白鬼帶去的老千，所以陳大叔的仇家很有可能就是白鬼和山爺。
可陳大叔卻搖了搖頭，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我不清楚陳大叔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但給人的感覺很壓抑，也很難受。
多年以後，只有我真正的站在了陳大叔的立場上思考，我才明白陳大叔此刻的心情是多麼苦楚。
“小慕，你可能不瞭解這個東北老千團！這個老千團最開始其實只是趙東風茶樓裏面的燈，可是慢慢的老千團的實力強大起來，野心也大了起來。他們揹着趙東風去別的場子裏面搞事賺錢，還涉足到我們江州的地盤上，甚至居然把黑手伸向了紅鬼的賭船。”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似乎已經明白了一個大概。
陳大叔接着說道：“趙東風之前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東北老千團的黑手越伸越長，而且這些人十分狡猾，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可不容易，這一次要不是紅鬼和趙東風一起設局，說不定也不能讓這個老千團覆滅！”
我點了點頭，從陳大叔的話裏，我幾乎已經可以明白整個事情的大概。
陳大叔忽然扭頭看了我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小慕，我們之間認識的時間不長，我教給你的東西也並不多，但我絕對把你當我的孩子一樣，我對你只有兩個要求：一就是不要走歪路，二就是時刻保證自己的安全。老千這條路，不好走！”
老千這條路不好走！陳大叔最後這句話忽然讓我身子猛地一震，我忽然有些理解陳大叔爲什麼不願意讓我過多插手他的事情。
就像他不想讓陳小妹知道他的老千身份一樣，知道太多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沒有再問陳大叔一句話。
車子在街道上疾馳，漸漸的駛出了街區，駛向了郊區。
駛出街道之後，車速漸漸慢了下來，我感覺好像在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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