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中年男人發牌很奇怪，準確來說，他不是發牌的動作奇怪，而是中年男人的手，他的手有六根手指。
中年男人發牌的時候那隻手將牌握得很死，而且手指纖長，幾乎能夠遮住整副撲克，但發牌的動作看起來卻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
“木魚，怎麼回事，茶水都沒有了，你們茶館裏的夥計這麼沒眼力見？”這時，旁邊的老頭忽然冷聲開口道。
木魚哥的臉色忽然變得十分難看，趕忙對身邊一個夥計罵道：“還不趕緊給白老闆加水，這種事情還要白老闆親自教嗎？”
旁邊的夥計趕忙點點頭，不過這時候前臺的霏霏姐已經提着水壺過去了。
其實那夥計並不是店裏打下手的，應該是跟琛哥一起看場子的，不過看樣子木魚哥也就是故意做做樣子給老頭看。
不過光從這個動作就看得出來，木魚哥對這個老頭還是有些忌憚的。
中年男人此時已經發完了牌，他看了一眼老頭，呵呵呵笑道：“白老闆是來贏錢的，又不是來喝茶的，一點茶水有什麼好計較的？”
中年男人說“贏錢”兩個字的時候，還故意朝琛哥和胖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他這話顯然就是說給他們兩個聽的。
白老闆笑了笑，淡淡道：“馬老闆說的是，時間也不早了，咱們趕緊結束，專門找個好地方喝茶！”
兩個人話裏有話，都是故意說給琛哥和胖子聽的，當然，還有他們背後的木魚哥。
可是琛哥和胖子一言不發，反而是皺着眉去拿牌。
看樣子，琛哥和胖子根本就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輸了錢他們也自然沒有話語權。
不過，這個時候中年男人的一個動作忽然讓我很討厭，那就是霏霏走過去倒茶水的時候，他有意的故意在霏霏的手上蹭了兩下佔便宜，還色眯眯的望着霏霏。
我咬咬牙，雖然有時候來木魚麻將館的賭客會多看霏霏兩眼，或者口嗨兩句，可礙於木魚哥的面子，還從來沒人敢動手動腳的，可這個中年男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居然還公然做這樣的動作，這讓我心裏頓時一股怒火。
木魚哥的臉色也是很難看，我看到玉姐也有想要發作的意思，不過咬咬牙還是並沒有任何表示。
霏霏顯然被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裏的茶水都拌翻了，可她還是強作鎮定趕緊倒完茶水離開了。
霏霏離開的時候，中年男人還在盯着他的屁股望。
“馬老闆，你可是莊家，趕緊開牌吧，要看女人去別的地方看，會所裏面不是多的是？”木魚哥冷冷地道。
看樣子木魚哥也是有些忍不住了！
中年男人斜眼笑了笑，呵呵道：“木魚，火氣別這麼大，玩牌就玩牌，我這不是在給你減少損失嗎？”
說完，中年男人直接掀開了底牌。
中年男人掀開底牌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拿到的是一個九點！
我雖然隔得遠，可是我這個位置比較好，勉強還能看得清牌面。
這一把琛哥和胖子一個八點，一個七點，兩個點數都不小，可中年男人直接拿了一個九點就通殺了。
馬老闆放肆的哈哈大笑起來，那態度別提有多囂張了。
我看了一眼，琛哥和胖子的下注應該都是五千，因爲看到馬老闆牌面的時候，兩個人是拿了一疊整的加上面前下注的散錢直接扔過去，那一沓散錢差不多就是五千。
兩個人一把就輸了三萬下去，木魚哥的臉上瞬間就掛不住了。
剛纔馬老闆發牌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出有什麼問題，可我隔得遠，而且他的手擋住了大部分牌面，我不知道自己看錯了沒有。
但我想在場這麼多場子裏的人，更何況木魚哥都在，馬老闆應該不敢搗鬼吧？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馬老闆的千術高明，場子裏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畢竟在我來之前，琛哥他們已經輸了這麼多錢了。
在場的這些人，拋開木魚哥不談，千術最好的應該是琛哥，琛哥是木魚麻將館這些鎮場子的人裏的老大，幾乎除了木魚哥和玉姐，場子裏面就他說了算。
但根據我之前的觀察，琛哥的千術並不算太高明。
有幾天時間我每天都在觀察場子裏面的情況，我觀察得最多的就是琛哥，有時候琛哥在大廳裏面打牌的時候，我就會特意觀察他的出千手法。
我發現他的出千手法其實並不高明，大多數手法我都能識破，只不過他極爲熟練，一般人想要看出來還是很困難的。
認真說起來，我覺得琛哥頂多算得上是中等水平的老千，對付平時來麻將館的那些平常客人或者是一般的老千倒是綽綽有餘，要對付高級老千恐怕還欠點火候。
當然，琛哥的背後還有一個木魚哥。
木魚哥是木魚麻將館的老闆，我雖然從沒有見過他打牌，但我覺得基本的眼力見他還是有的，從他的眼神裏，我能看得出來眼前的白老闆和馬老闆都不好對付。
一把牌過後，馬老闆繼續坐莊。
他的六指此時看起來不像是累贅，倒更像是他的優勢，即使他簡簡單單發個牌，可撲克也被遮掩住了一大部分。
一連幾把牌，琛哥和胖子每把都下注五千，可我在旁邊看的這四五把，只有琛哥贏了兩把，胖子倒像是把把都在送錢。
而且看樣子，這個情況持續了應該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胖子臉上漲得通紅，時不時的回頭望一眼木魚哥。即使胖子輸的不是自己的錢，可這種感覺比自己輸錢更難受。
作爲麻將館裏鎮場子的老千，只有能力纔是實現自己價值的最好表現，一旦讓老闆對自己失去了信任，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不過，我在暗處觀察了幾把之後，倒是發現了馬老闆這六指的一些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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