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居然是沒有忍住,直接“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時,前方蛇哥三人的目光都同時看向了我,可是從三個人的眼神裏,我只感覺到明姐是在幸災樂禍。
甚至看到我吐了出來,明姐直接捂着嘴在一旁咯咯發笑。
我心說這個女人簡直太特麼冷血了,遇上這樣的事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拖下去,把人交給趙老闆,東西一併帶上,醫院能不能救回來,就看他們自己的命了。”虎爺冷冷說道。
我看不清虎爺的臉,但從屏風的輪廓之中我依稀能感覺到他魁梧的身影,單憑聲音我甚至也能感覺到這傢伙有多冷血。
趙東和小北被兩個漢子拖了出來,兩個人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兩雙手鮮血淋漓只留下拳頭大的傷口。
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我只感覺一陣作嘔,稀里嘩啦的又吐了一片,魂都好像從身體裏抽走了。
屋子裏忽然死一般的寂靜,我的嘔吐聲也在一股壓抑的氛圍中戛然而止。
紅色的地毯上染着一層更加鮮豔的鮮血印記,空氣中瀰漫着陣陣血腥味兒。
所有人都望着我,但只有馬老闆和蛇哥的目光中沒有幸災樂禍的神色。
“這就是那個新來的?”
虎爺隔着屏風朗聲問了一句,屏風上的斑駁血跡清晰可見。
我總覺得虎爺剛纔是在殺雞儆猴,可不得不說他的方法十分奏效。
這些天我曾經想象過無數次面對虎爺的時候我會用什麼樣的方法替陳大叔報仇,可當虎爺真正站在我的面前,在這種極致壓抑的氛圍下,我卻變慫了。
我承認此刻的我有些懦弱,可當你真正設身處地的經歷我剛纔所經歷的一幕,或許你也做不到真的強大。
“媽的,虎爺問你話呢!”
我癱坐在地上沒有開口,白狗卻是直接衝上來又給了我一巴掌。
我只感覺臉上一陣鑽心的疼痛,眼淚都從眼角飆了出來。
我覺得白狗這傢伙絕對是早就對我有意見,所以故意公報私仇,可是我完全不記得在什麼地方得罪過他。
“小黑,虎爺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放心,虎爺又不會喫人。”蛇哥在一旁淡淡說道。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提醒我。
我強忍住疼痛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把白狗全家都問候了一遍。
我發誓,白狗要是落在我手上,我一定也不會讓他好過。
這時,屏風後的虎爺忽然緩緩轉過了身子。
我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樣,可隱隱約約中我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壓根就看不清長相。
“你叫黑狼是吧?聽說就是你在洗浴城裏教小樂千術是吧?”
虎爺的話瞬間讓我心頭一緊,我清楚地記得上次樂哥找我的時候我對他們囑咐過不能告訴任何人,虎爺是怎麼知道的?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還有今天在把包間裏,虎爺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在包間裏打牌,而且連趙東和小北聯合那個彭少出千搞樂哥他也知道。
這麼說來,虎樂門簡直沒有一處安全的地方。
“虎爺,我……”
我正想辯解一句,可虎爺立刻冰冷的說道:“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他的聲音很低沉,可極具壓迫性。
“是!”我咬咬牙並沒有迴避。
“好,那就把他的手給我砍了!”虎爺緊跟着道。
他的話雲淡風輕,可卻瞬間讓我毛骨悚然。
特、麼的,這老傢伙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嗜好,怎麼動不動就是砍手?
“虎爺……”我趕忙打算求饒,可是白狗已經迫不及待的大手一揮,叫上兩個小弟衝了上來。
其中一個按住我的雙手,另外一個手裏拿着一把斧子,斧子上面還在滴血。
“少特麼廢話,動手!”
白狗一聲令下,完全不給我任何解釋和求饒的機會。
我只感覺兩隻手被人死死地摁在地上,剛纔被打得渾身都使不上勁,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白狗身後的漢子提着斧子朝我、靠近。
“等等!”這時,蛇哥忽然喝道。
“怎麼,你是想給這小子求情?”屏風後,虎爺的聲音明顯有些慍怒之色。
蛇哥看了我一眼,嘆道:“這小子新來的不懂規矩,也怪我沒有教好,而且剛纔彭少幾個人出千搞樂哥,這小子也算是從中解圍,就算是不知者不罪,將功補過了。”
一瞬間蛇哥的話讓我有些感動,我沒想到這種危急關頭連馬老闆都無動於衷他還能站出來爲我說話。
虎爺站在屏風後靜靜地沒有說話,屋子裏忽然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了我的身上,白狗也不敢輕舉妄動,靜靜地等待着虎爺發號施令,我癱坐在地上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蛇哥皺着眉看着我,接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緩繞到屏風後,低聲道:“這小子是個老千,要是沒了手,這輩子也算完了……”
蛇哥似乎又低聲對虎爺說了什麼,可後面的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我就再也聽不清了。
過了良久,虎爺才冷冷道:“把他先關起來,至於到底怎麼處置,讓老子再想想。”
白狗狠狠瞪了我一眼,道:“算你小子走運,連蛇哥都爲你求情,拖下去!”
白狗說完,又朝我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腳。
我感覺渾身無力,整個身子好像被人拽着。一直被人拖着沉重的身子,穿過走廊走到盡頭的位置,被扔進了一個黑暗的屋子。
“砰”的一聲響,只感覺門好像被人從外面關上了。
黑暗中我什麼也看不清,四周黑漆漆的一點光線也沒有,可我心裏卻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因爲至少現在我暫時得救了。
四周一片死寂,伸手不見五指,我摸索着腳下,旁邊是冰冷的牆壁,我、靠着牆壁坐了下來,感受着渾身上下傳來的刺痛感,我咬着牙又不禁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