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再也沒人管我,我就這樣被囚禁在了小黑屋裏,不知道是四周糅雜的一股潮溼味和腐臭味混合的味道,還是剛纔血腥的一幕歷歷在目,我心頭還有一種翻江倒海的感覺,我強撐着讓自己沒有吐出來。
就這樣靠着牆壁過了多久,周圍靜悄悄的一片,再沒有人進來。
渾身感到冰冷,我蜷縮着身子靠在牆壁,一股倦意不知不覺襲來,我本來就已經筋疲力盡,索性直接靠着牆壁睡着了。
這一覺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是感覺到肚子咕咕直叫,晚上經歷了一場賭局,又不知道在小黑屋裏關了多久,此時的我已經是飢腸轆轆了。
長久的黑暗讓我心裏感到恐懼,感覺體力有所恢復,我沿着牆壁緩緩站了起來摸索着尋找燈光。
可摸索了一圈,我並沒有摸到任何開關,四周全是冰冷的牆壁。
我嘗試着走向門口,門把手也從外面被人反鎖,我根本打不開。
正在我晃動門把手的時候,房間的門忽然從外面被人打開了。
進門的是一個穿黑色西裝的塌鼻樑漢子,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昨天這傢伙就是跟在白狗的身後。
塌鼻樑打開門,我瞬間感受到一股強光照射進來,本能的眯上了眼睛。
“狼哥!”塌鼻樑喊了我一聲。
他對我雖然表面上恭敬,可我看得出來,這傢伙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裏。
說白了,這些人都是虎樂門的打手,即使表面上對你恭恭敬敬的,可但凡一朝不慎,很有可能就落到了他們的手裏。
比如我面前的塌鼻樑,昨天下手打我的時候可沒有絲毫留情。
我朝門外看了一眼,除了塌鼻樑之外面前還站了兩個穿西裝的漢子。
“狼哥,我勸你還是好好在裏面待着吧,不要爲難我們!”塌鼻樑淡淡說了一句,直接關上了門。
房間裏面又是一片黑暗,我、靠在門口,心情跌落了谷底。
暗暗握緊了拳頭,我的腦海裏浮現的是剛纔虎爺的影子。
雖然沒看清楚屏風後面虎爺的模樣,可是他的手段我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虎爺,我不禁又想起了山爺,這兩個傢伙絕對都是老江湖,完全可以在江州橫着走的人物。
就剛纔的手段看,虎爺比起山爺絕對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怪不得陳大叔會栽在他的手上。
心裏一時沒有了底,不知道虎爺會怎麼收拾我,可落在了他的手裏,我感覺一定沒有好下場。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緊接着頭頂“嗡”的一聲響亮起了熾光燈。
緊跟着陣陣高跟鞋的聲音傳來,我擡頭眯着眼看了一眼,是紅姐。
紅姐進門瞥了我一眼,淡淡道:“沒死就跟老孃過來!”
紅姐手裏提着一個藥箱子,踏着高跟鞋朝屋子裏走去。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纔看清楚了整個屋子的構造:房間的一側空空蕩蕩,另一邊擺着一張藍色的長方形桌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手術檯,桌子旁邊一個架子上,掛着幾條鞭子,還有兩把砍刀,牆角的位置有一張木牀。
仔細看房間的地上,似乎還有一些已經乾涸的血跡,怪不得屋子裏面全是潮溼味和腐臭味。
紅姐走到牆角的木牀面前,招手示意我坐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
紅姐從藥箱裏拿出碘伏和紗布、棉籤,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藥。
“衣服褲子全脫了,躺牀上來!”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上次在紅姐辦公室裏的時候我和阿龍還有些忸怩,可現在我絲毫沒有顧忌,直接把衣服褲子脫乾淨,只留了一條褲衩躺到了牀上。
紅姐開始從我的後背給我上藥,今天紅姐的手格外輕柔,給我一種溫暖的感覺。
“紅姐,是虎爺讓你來的嗎?”我試探着問道。
紅姐淡淡一笑,道:“你小子想得還挺美,跟他的乾兒子打牌,還教他千術,沒把你剁了喂狗算是便宜你了,我看你應該好好謝謝蛇哥纔是!”
“是蛇哥讓你來的?”我訝道。
我沒有想到居然是蛇哥讓紅姐來的,但其實我更驚訝的是樂哥居然是虎爺的乾兒子,怪不得虎樂門的人對他這麼恭敬。
“小子,暫時能留條命就謝天謝地吧,想在虎樂門做事猶如刀口舔血!”
我暗自嘆了一口氣,老子可不稀罕爲什麼狗屁虎樂門做事,我能來這兒完全是爲了給陳大叔復仇,今天這一頓毒打過後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
不要給老子機會,否則我一定把這狗屁虎樂門給掀個底朝天。
“紅姐,虎爺會怎麼處理我?”我繼續試探着問紅姐。
紅姐的手在我背後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
“先把傷養好再說,能不能出這道門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紅姐的話更讓我心裏一沉,我總覺得虎爺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我。
我還想問紅姐幾句,可她卻已經讓我閉了嘴,接着靜靜的給我上藥。
上藥過後也沒有過多的寒暄,她直接提着藥箱子離開了。
“狼哥,喫點東西吧!”
這時,塌鼻樑也走了進來,他給我遞來一份盒飯。
一碗盒飯放在我面前塌鼻樑就直接鎖上了門。
肚子咕咕直叫,我抱起盒飯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多年以後回想起今天這一幕,也絕對是記憶中最狼狽的一幕。
風捲殘雲一般將盒飯喫完,身體漸漸有了些許體力,我朝房間裏掃視了一眼,可“咚”的一聲燈光忽然又熄滅,整個屋子裏又是一片黑暗。
還好喫飯的時候,我順勢仔細的將整個屋子打量了一遍,房間裏沒有一個開關,剛纔塌鼻樑進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個遙控器,我想那個遙控器就是控制整個屋子燈光的開關。
而且,我剛剛喫完飯屋子的燈就被關上,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屋子裏很有可能還有監控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