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這樣的日子居然整整持續了三天,準確地來說我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身上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人拿走了。
我是按照塌鼻樑給我送飯的頻率計算着日子,按照一天三頓,塌鼻樑一共給我送了九次盒飯,每次都是把盒飯放到門口打開燈就離開了,喫完飯之後燈又從外面被人關上了。
我就這樣被囚禁在小黑屋裏,只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這期間紅姐又來給我上了三次藥,可是每一次來都默不作聲,我開口想問她問題也被她直接打斷,上完藥之後她也是一句話都不說轉身就走。
不知道阿龍現在怎麼樣了,幾天不見我,這傢伙肯定已經知道我出事了,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做什麼傻事。
到第四天的時候,小黑屋的門被人打開,可這一次進來的並不是塌鼻樑,而是蛇哥。
“蛇哥!”
看到蛇哥,我立刻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蛇哥進門,熾光燈打開,他冷漠的掃視一眼,緩緩朝我走了過來。
“小子,還死不了吧?”蛇哥沉聲問了我一句。
蛇哥雖然說話難聽,可我明白,要不是他我很有可能已經被虎爺給剁了。
我擠出一個笑容,感激地道:“多謝蛇哥,暫時還死不了!”
蛇哥淡淡一笑,“那就好,想不想離開這兒?”
“當然想!”我幾乎是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這幾天關在小黑屋裏的日子說長不長,可對我來說卻度日如年,我甚至都以爲被人遺忘了。
所以當蛇哥問我的時候,我沒有絲毫掩飾。
蛇哥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還記得老子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吧?”
蛇哥並沒有明說,可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我想蛇哥的意思是說讓我聽命於他,他既然沒有明說,我想我一個眼神他也就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在這種地方,背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緊盯着我們,我必須小心翼翼,否則現在的處境就是最好的例子。
蛇哥接着道:“小子,你應該明白你自己幹了什麼,虎爺剁了你的手都算輕的,不過現在他給了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就看你小子能不能好好把握了!”
“多謝……虎爺!”我趕緊道。
我本來想說多謝蛇哥,可蛇哥剛纔的話明顯就是一句場面話,所以我自然也是迴應了一句場面話。
蛇哥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沉聲道:“咱們虎樂門是做什麼生意的我相信你也清楚,既然想將功折罪,就要體現你的價值,虎爺最近有幾個場子不是很太平,我們懷疑場子裏出了老千,能不能在場子裏立住腳跟就靠你自己的這雙手了!”
我微微皺了皺眉,虎爺這是讓我去場子裏抓千?
直覺告訴我,抓千的事絕沒有這麼簡單!
難道說這是蛇哥故意給我製造的機會,還是說是虎爺故意爲了考驗我,看我有沒有繼續利用的價值?
不過,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
要是我現在拒絕,下場一定是繼續被關在這個小黑屋,甚至很有可能被虎爺給剁了。
我咬咬牙,冷聲道:“蛇哥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幹的!”
蛇哥點點頭,又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蛇哥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了。
可我總覺得他最後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而且他最後拍我肩膀的時候故意加重了力量,似乎在暗示我什麼。
蛇哥的聲音很快消失在門口,小黑屋的門也並沒有再次關上。
我緩緩走了出去,暗無天日的幾天讓我的腳步有些沉重,好在有紅姐的照顧傷口已經好了很多。
“狼哥!”
走到門口,塌鼻樑恭敬的喊了我一聲,順手將我的手機遞給了我。
我冷冷一笑,比起前兩天,塌鼻樑看我的眼神已經明顯有所轉變,看我的時候從一開始的嗤之以鼻變成了小心翼翼。
我冷笑一聲,接過手機往房間走。
我並不意外塌鼻樑的表現,這就是最簡單的人性!
手機裏全是阿龍的未接電話,看了一眼時間是早上九點過,我給他回了一個電話可並沒有人接聽。
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房間,並沒有看到阿龍的身影。
房間的牀上整齊的擺着一套乾淨的西服。
走進衛生間,從鏡子裏看了一眼自己,短短三天,恍若隔世,我差點不敢相信鏡子裏的人是我自己:凌亂的頭髮,鬍子拉碴,嘴角和麪頰上還有些腫脹的傷口。
直接將身上破爛的西服脫了扔進垃圾桶裏,我在衛生間裏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又颳了鬍鬚,梳了一個精神的大背頭,整個人看起來才精神了不少。
換上乾淨的西服,我直接朝蛇哥的辦公室走去。
進門的時候蛇哥正坐在茶几前的沙發上,蛇哥泡了一壺熱茶正在品茗。
“小黑,坐!”
聽到我敲門,蛇哥熱情的衝我招了招手。
我走進辦公室,在蛇哥的身邊坐下,可這時蛇哥卻忽然起身又走到了門口,輕輕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然後將門反鎖。
我眉頭一皺,總覺得蛇哥接下來要說的話並不簡單。
蛇哥緩緩坐到了沙發上,輕輕倒了一杯茶,遞到我的面前。
“小黑,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你今天之所以還能夠坐在這裏喝茶是因爲誰吧?”蛇哥挑眉看了我一眼,輕笑道。
蛇哥這話語重心長,他分明是在敲打我。但事實也是如此,那天在虎爺面前要不是蛇哥我的手可能早就已經被剁了。
“我明白,多謝蛇哥,我一定不會讓蛇哥失望的!”我咬咬牙說道。
我說這話並不是爲了在蛇哥面前表忠心,而是已經完全看清楚了形勢。
如今身處虎樂門,我想要自保光靠馬老闆是絕對不可能的,從那天的情況看,馬老闆能夠自保都已經不錯了,更別遑論救我。
而其他人,虎爺性情不定,對我也不可能絕對信任,最多也就是利用我,我甚至連顆棋子都算不上。而白狗和明姐,更是幸災樂禍,估計巴不得我死,至於其他人就不必多說了,我連他們名字都叫不上來。
所以,現在只有蛇哥纔是我最好的選擇!
蛇哥淡淡一笑,一邊示意我喝茶,一邊又話鋒一轉,看似不經意地道:“說起來你這次在包間裏玩牌,本來是件極其私密的事,可偏偏被虎爺給發現了,還讓虎爺大發雷霆,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