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了一聲，漢子已經轉身離開了。
關上房門，我從枕頭底下將手槍揣進了上衣口袋裏，才朝蛇哥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遠遠地，我看到蛇哥辦公室的門虛掩着，隱隱約約間我似乎還聽到了一陣說話的聲音，我輕輕敲了敲門。
“蛇哥，是我！”
“進來吧！”蛇哥應道。
可當我推門進去的時候，裏面卻只有蛇哥一個人坐在辦公桌面前，其餘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是我幻聽了？
“小黑，坐！”
蛇哥指着面前的沙發，十分熱情。我總感覺蛇哥看到我的反應很奇怪，甚至熱情得讓我感覺有些彆扭。
他示意我將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我坐在沙發上望着蛇哥，不知道是不是身上揣着手槍的緣故，我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小黑，這一趟去雲南你們辛苦了，雖然事情沒辦成，不過還好人回來了！”蛇哥笑吟吟的說道。
我一時有點懵，總感覺蛇哥這笑容怎麼有些不懷好意……
我尷尬的笑了笑，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緊跟着蛇哥忽然臉色一變，神色凝重起來。
他臉上的突然轉變，讓我心裏也是微微一驚。
緊接着，蛇哥低聲問了一句:“剛纔才虎爺辦公室裏明姐和馬老闆說的都是真的？”
我微微一愣，心中已經猜到了八九分，其實來辦公室之前我就預想過，蛇哥單獨找我來就是爲了白狗的死來的！
“蛇哥，您指的是什麼事？”我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
蛇哥這個人深不可測，在沒有摸清楚他的目的之前，我一定不會對他袒露。
蛇哥瞪了我一眼，冷聲道:“白狗到底是怎麼死的，真的像馬老闆和明姐說的那樣，是被皇呈賭場的人殺的？”
我心中一突，我沒想到蛇哥居然會問得如此直接。
看樣子我猜得沒錯，剛纔在虎爺的辦公室裏，明姐和馬老闆的說辭說不定能騙得過虎爺，可絕騙不了蛇哥。
因爲在虎爺眼裏，明姐和馬老闆都是值得他信任的人，可在蛇哥的眼裏就不一樣了。我記得我第一次見蛇哥的時候，就能從他的眼睛裏面看到“野心”兩個字。
不管蛇哥出於什麼目的，他對明姐和馬老闆一定持敵對的懷疑態度，所以他自然不會相信明姐和馬老闆的說辭。
我微微一愣，猶豫了半晌，纔開口道:“蛇……蛇哥，明姐和馬老闆說得千真萬確，白狗確實是皇呈賭場的人幹掉的，不僅是我，一起的很多兄弟都看到了！”
我故意裝作斬釘截鐵的樣子，一口篤定人是黃四爺和白鬼幹掉的。
蛇哥冷冷瞪着我，忽然一言不發。
我努力和蛇哥保持雙眼對視，儘管十分心虛，但我一點也不敢表露出來。
此刻，在蛇哥面前我絕對不能說實話，整個虎樂門，如今除了馬老闆和阿龍，沒有一個我可以信任的人。
儘管我清楚蛇哥對我不錯，甚至給了我一把保命的槍，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對我有利可圖，一旦我失去了價值過後，很有可能變成他捨棄的棋子。
“當然，蛇哥，難不成我敢騙你？”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蛇哥又是一陣意味深長的凝視，良久，他又忽然衝我哈哈大笑起來。
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蛇哥忽然朗聲道:“白爺，現在你該相信了吧？”
白爺？一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裏瞬間“咯噔”一聲。
可就在這個時候，蛇哥旁邊的立櫃後面忽然走出來一個人影。
等我看清楚走出來這個人那一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和馬老闆一同出現在木魚麻將館的白老頭。
剛纔在賭場裏看到白老頭，我正慶幸沒有被他發現，可沒想到他居然會忽然出現在蛇哥的辦公室裏。
這一次，我是想躲都躲不掉了……
我心如死灰，這種無力感比當初見到馬老闆的時候還要絕望。
“白……白爺……”我情不自禁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上一片煞白，後背已經發涼。
白爺一臉陰森的朝我走來，一步步地逼近，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刺激着我的全身。
我一時間不知所措，整個人變得十分木訥，身體已經不聽使喚。
此時我真的是欲哭無淚，媽的，這特麼跟老子鬧着玩兒呢？虎樂門這麼大，老子連個白老頭都躲不過。
除了馬老闆之外，白老頭是最清楚我陳大叔徒弟這層身份底細的人，馬老闆可以對我的身份守口如瓶，那是因爲馬老闆是陳大叔的人。
可是眼前這個白老頭，絕對可以置我於死地。
他一步步朝我走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
“你叫黑狼是吧，聽說是新來的？”
白老頭一開口，我頓時愣了，他這話什麼意思？
我心中一突，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聽白老頭這話，難道不打算拆穿我的身份？
我心中一陣苦笑，難不成，這白老頭特麼也是陳大叔的人？只怕陳大叔沒有這樣的手段吧？要是白老頭和馬老闆都是他的人，他也不至於被虎爺搞得鋃鐺入獄了。
“黑狼，你小子愣着幹什麼，白爺問你話呢！”這時，蛇哥忽然冷聲道。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眼神的暗示。
我這時纔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剛纔蛇哥會問我那種問題，原來他早就和白老頭串通好了，那些問題也是替白老頭問的。
我心裏長舒一口氣，還好我沒有對蛇哥放下戒備心，否則要是把馬老闆殺了白狗的事和盤托出，只怕我和馬老闆這會兒都是白老頭的刀下亡魂了。
我吞了一口唾沫，趕忙道:“回白爺的話，我是剛來場子裏做事的老千！”
“怪不得看起來這麼面生！”白老頭冷笑一聲，道:“小兄弟看起來年紀不大，能來虎樂門做事，想必也有自己的本事，這趟去雲南做事，你也有份？”
白老頭這話一出，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一句“你也有份”顯然是話裏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