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發牌的動作很慢,似乎是故意表現得很生疏,或許是因爲她的雙手太過漂亮,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她的手指上。
這對一個老千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玲兒發牌過後,輕輕抽出一支香菸點燃,一副看戲的姿態。
羅老闆很快已經在看牌,他並沒有在意我面前的牌,而是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撲克。
我看到他一隻手掀起撲克的一個邊角,然後一張一張的看牌。
三張牌看完後,他才冷冷道:“特、麼的,你什麼牌,快亮牌!”
一聽羅老闆這語氣,一看這把就沒有拿到什麼好牌。
不過這才第一把,他給人的感覺有些毛躁。
我緩緩掀開自己的牌面,這一把我的手裏不過是一個五點牌,不算大也不算小。
羅老闆看了一眼我的牌面,輕輕把自己的牌扔進了牌堆裏,沉聲道:“不過五百而已,老子還是賠得起的。”
他看起來一臉淡定,可將籌碼扔過來的時候,臉上明顯有些不悅。
不知道羅老闆是不是給我上眼藥,總之賭局纔開始我就感覺他似乎有點過於沉不住氣。
我不敢有絲毫懈怠,繼續下注的時候也並沒有增加下注的籌碼,畢竟賭局纔剛開始,我必須謹慎一些。
雖說輸點錢對我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可是被人下套的滋味總歸是不好受的。
玲兒手上的細煙只吸了兩口,她將細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繼續開始發牌。
她的動作同樣不是很熟練,洗牌的時候也很慢,似乎是有意在放慢速度一樣。
賭局很快又進行了兩輪,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連續三把都是我贏下了賭局。
不過我仍舊是每把五百的基礎下注,而且由沒有拿到漲水牌,所以三把牌我也不過才贏了一千五百塊而已。
“媽的,你小子真是狗、屎運,老子還不信這個邪了!”羅老闆冷冷說了一句,狠狠瞪了我一眼。
這一把,也正好輪到了我坐莊。
只見羅老闆直接從籌碼堆裏掏出兩個一千的籌碼,冷聲道:“輪到老子下注了,我先下兩千!”
我微微皺了皺眉,按照規矩,羅老闆的下注在封頂範圍內,所以他完全有權下注。不過,一上來就是一個兩千的下注,未免有些過於心急了。
玲兒洗牌和發牌的動作仍舊是很慢,在這種速度下想要出千幾乎是難上加難。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放鬆警惕,目光也在玲兒和羅老闆之間遊離。
偶爾之間,我的雙手還會不老實的在玲兒大腿上摸上兩把,羅老闆的臉色也會隨之發生變化。
換莊之後由我坐莊,前兩把玲兒發牌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羅老闆也還是小心地盯着自己手裏的牌。
可看着羅老闆,我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仔細盯着他看了良久,具體哪裏不對我卻又一時說不上來。
到第三把坐莊的時候,玲兒的神色忽然變了。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長,接着,我發現她手上的動作忽然快了起來。
前兩把賭局我和羅老闆一勝一負,都沒有漲水,所以算是打了個平局。
可這一把,玲兒手速加快,手上忽然多了一個“釜底抽薪”的動作。
我緊緊皺了皺眉,朝玲兒望了一眼。
玲兒只是幽幽衝我笑了笑,繼續洗着牌。
這一把,玲兒利用了一個“釜底抽薪”的手法,在將撲克收回來的時候,有意識的將一張老k、一張a和一張8點併到了牌堆的最下面。
也就是說,撲克的最下面是一副九點牌。
這樣的“釜底抽薪”手法再簡單不過,可以說是出千的基本手法:簡單來說,釜底抽薪的手法就是將需要的牌放在牌底,利用發牌的手段,將撲克最下方的三張撲克發到某一個賭客手上。
這是一個入門級別的出千手法,但只要手速過快,很輕易就能騙過一些小老千的眼睛,更別說是一般的水魚。
在一般的水魚局裏,這套釜底抽薪的出千手法可以說是屢試不爽,幾乎能夠用一個手法貫穿全局。
洞悉了玲兒的手法,我幾乎已經猜到玲兒的意圖了,可這樣入門級別的出千方式,怎麼可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玲兒洗牌過後,居然是將牌底的三張撲克推到了我的面前。
也就是說,這把我的手裏是一個九點牌。
心中一突,我扭頭看了一眼玲兒,玲兒仍舊叼着她即將燃盡的細煙,卻沒有瞥過頭來看我一眼。
我微微愣了愣,旋即看向了羅老闆,羅老闆仍舊是一門心思的盯着自己手裏的牌,壓根沒注意到我這邊。
輕輕掀開牌面看了一眼,實際上,我不用掀開牌面也知道自己手裏是什麼牌。
不出所料,這一把手裏拿了一個a、k、8的九點牌。
掀開牌面的時候,羅老闆暗罵一聲:“操!”
隨即,他就將自己面前的牌扔進了牌堆裏。
我微微皺了皺眉,看羅老闆的樣子,一副懊悔和麪紅耳赤,將賠付的六千籌碼扔到我面前的時候,臉上還盡是不悅之色。
我不禁又看了一眼玲兒,她似乎對這樣的結果一點也不意外,仍舊是一臉笑意盈盈。
“羅老闆看起來運氣不佳啊,看樣子今晚我是不能跟你走了!”
“放屁!”羅老闆冷冷道:“這不是纔開始嗎,老子不過是讓讓這小子而已,一萬塊都沒輸到算什麼,看老子幾把就把他殺光。”
我並沒有答話,仔細地打量着羅老闆,他這面紅耳赤的樣子似乎並不像是裝出來的,輸錢的時候甚至臉上的青筋都已經暴了起來。
我不禁有些狐疑,難不成剛纔是我想多了?難道羅老闆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水魚而已,玲兒剛纔也是故意在給羅老闆下套?
仔細回想玲兒剛纔的手法,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完全不怕我看出其中的手法來,也就是說她有意告訴我她在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