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西域國總是蠢蠢欲動,赫連濯分身乏術,既然密室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他便讓阮凌寒回去了,阮凌寒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想要離開皇宮這個牢籠,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赫連濯既然已經給她招聘到了足夠的人手,那麼她之前接的那些訂單也可以開始製作了。
阮凝寒原本想着,用到將之前給娘娘和幾位皇貴妃定製的服裝借過來做廣告,但只是稍微同紫蘇她們透露了一下這種想法,就見紫蘇和紫苑兩人大驚失色,阮凝寒差點忘了,這是在封建的古代,皇家的東西自然是不容旁人染指的,尤其是皇后娘娘這種出身名門的貴女,若是真的讓皇后娘娘知道阮凝寒居然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還不知道要怎樣責罰她呢。
皇后娘娘尚且如此,那些皇貴妃們就更不用說了。阮凝寒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借不來成衣,倒是可以如同在現代打版時候一樣,將這些貴人們定製的華服,請個畫師畫出來作爲展覽。
紫蘇和紫苑都覺得這個主意還不錯,紫蘇興致勃勃地向阮凝寒推薦:“娘娘,奴婢知道民間有個畫師,叫做毛長壽,雖然年輕但是他的畫技非凡,不僅在民間名聲大噪,甚至就連宮裏的貴人們都知道他的盛名,若是娘娘能請到他來畫像,到時候娘娘設計的服裝一定會大賣的。”
聽紫蘇這麼一說,阮凝寒頓時來了興趣,問紫蘇道:“這位毛長壽現居何處?本宮這就派人去請他來。”
紫蘇聞言,遺憾地搖了搖頭,然後道:“奴婢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奴婢只知道,這位毛畫師性情灑脫,無拘無束,居無定所,平日裏最愛去的地方是醉仙坊,在那裏是最容易遇見他的。而且其人雖然家境貧寒,但並不是有錢有勢就能請得動他的,他性格比較古怪,看的順眼的人才會畫,看不順眼的,縱使千金,也買不來他一幅畫作。”
聽到紫蘇這麼說,阮凝寒沉思片刻,然後道:“照這麼說,看來只有本宮親自去請了。”
“娘娘當真要自己去嗎?”紫苑好奇地問。在她想來,不過一個民間畫師罷了,居然要太子妃娘娘親自去請,這畫師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阮凝寒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也知道這丫頭實誠,對這些文人墨客之類的,她不懂,也跟她說不明白,乾脆一笑置之。
看出紫苑有些悶悶不樂,便撒嬌似地使喚她說:“紫苑,我肚子有些餓,你能去給我做幾道點心嗎?”
聽到自家娘娘說肚子餓想喫東西,紫苑瞬間把剛纔的小小不開心拋到了腦後,連忙去廚房忙活起來了。
望着紫苑蹦蹦跳跳離去的背影,阮凝寒有些許羨慕,不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這種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日子,都是她渴望而不可求的。
見阮凌寒神情落寞,紫蘇以爲她還在爲畫師的事情發愁,便安慰道:“娘娘不必擔心,區區一個畫師罷了,任他再是清高,但凡叫娘娘遇見,必定能夠叫他心悅誠服。”
紫蘇這一番誇獎直接給阮凌寒誇的不好意思了,就算是當初在現代風頭最盛的時候,也沒有人這樣誇獎過她,阮凌寒忍不住有些感慨。她笑着望着紫蘇,道:“好紫蘇,走,我們現在就出宮去碰碰運氣,看會不會遇見這麼個神畫師。”
阮凌寒興沖沖地要出門,紫蘇提醒道:“娘娘,咱們要出宮是不是得稟報太子殿下一聲?”
紫蘇這麼一說,阮凌寒這纔想起來,沒有赫連濯的出宮令牌,自己根本出不去。看來還是得麻煩他一趟了。這樣想着,便換了一身男裝,然後帶着紫蘇去尋了赫連濯。
阮凌寒到的時候,赫連濯正在同幾位大人議事,三全進來回稟說太子妃娘娘想要出宮令牌,赫連濯愣了愣,囑咐大臣們稍待,便去偏殿見了阮凌寒。
見她一副男裝打扮,霎是英俊瀟灑的樣子,赫連濯的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阮凌寒是背對着他的,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阮凌寒轉過身,他便收起了笑意,而是面容嚴肅地問:“聽說愛妃想要出宮?”
“是的,殿下。”阮凌寒坦誠地望着他,絲毫沒有打算隱瞞的意圖。將自己想要出宮尋找毛長壽畫師的事情說了一遍,畢竟需要出宮令牌,而且也不是去做什麼壞事,瞞着他反而對自己沒好處,是以阮凌寒乾脆實話實說:“殿下,我是真的想要做好這件事,也希望能夠在日後成爲您的助力。”
赫連濯沉默片刻,到底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他從懷裏掏出令牌遞過去,然後柔聲道:“我讓三全跟着你,不許拒絕,他不在我不放心。”
阮凌寒只好點頭答應,赫連濯又道:“你先自己試試,那個畫師能找則找,若是他不願意,回來告訴我,我替你解決。”
不知道爲什麼,赫連濯說這話的樣子,讓阮凌寒忽然心頭一暖,覺得自己忽然變成了有大人依靠的小朋友似的,她乖巧地點了點頭,小聲道:“知道了。”
“去吧,小心點別暴露自己的身份。”赫連濯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句,才放她離開。
等到阮凌寒一身男裝打扮帶着紫蘇和三全離開後,赫連濯對着身後的角落裏低聲吩咐:“找人跟着她們,別讓太子妃出什麼危險。”
“是。”身後的陰影裏傳來一聲低低的應諾,赫連濯沒有理會,推開門繼續去同幾位大人商討西域國之事了。
拿着赫連濯給的令牌,阮凌寒一行三人輕鬆地出了宮門。
馬車上,阮凌寒問紫蘇:“你說得那個醉仙坊在什麼地方?”
紫蘇看了眼天色,對阮凌寒道:“娘娘,眼下時辰還早,還未到醉仙坊營業的時候呢。”
看着外面都快日上三竿了,醉仙樓居然還沒營業?阮凌寒頓時有些驚訝,忍不住問:“這醉仙樓是什麼地方,都這個點了還不營業?你們這的酒樓都不做午飯的生意嗎?”
阮凌寒顯然是誤會了醉仙樓的真正營當,紫蘇小心翼翼地拉開簾子看了眼跟車伕坐在一起的三全,小聲給阮凌寒解釋:“娘娘,醉仙樓不是酒樓,是……是……是青樓!”
“什麼?!青樓!”這一點顯然大出阮凌寒的預料之外,她忍不住驚訝地大聲說道,因爲太過驚訝,她說話的聲音大了點,連外面的三全都聽到了。
聽到“青樓”兩個字,三全頓時心頭一跳,太子殿下只說讓自己陪着娘娘出公辦事,可沒說是要陪娘娘上青樓啊?這要是讓太子知道,自己陪着娘娘上青樓,自己有幾個腦袋夠砍的呀?
想到這裏,三全心驚肉跳地掀開簾子,賠着笑問阮凌寒:“娘娘,是不是奴才耳背聽叉了,剛剛好像聽到您說什麼……青樓?”
最後兩個字的聲音壓得極低,但阮凌寒還是聽清了。
她沒什麼底氣的否認道:“什麼青樓,你聽錯了,我們是要去酒……酒樓辦事!”
“就是就是,你聽錯了,三全公公。”紫蘇心虛的跟着附和。
事實上,紫蘇也不敢真的讓阮凌寒親自去醉仙樓蹲人,她原本的打算是她陪着阮凌寒在醉仙樓對面的酒樓裏等着,然後派人進去找毛長壽,只要毛長壽一出來,就將他押到娘娘跟前,到時候娘娘叫他做什麼,難道他還敢不從?
然而紫蘇萬萬沒想到的是,阮凌寒一聽醉仙樓居然是青樓,頓時來了興趣,非要親自前往查看一番。要說這其實也是在是怪不得阮凌寒,畢竟她長這麼大,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沒有逛過一次青樓,眼下既然有機會可以名正言順的逛青樓,那她自然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只是,這件事可不能讓三全知道,畢竟哪有太子妃去逛青樓的?這要是讓赫連濯知道了,不扒了她的皮纔怪。
阮凌寒對於這一點心裏還是很有數的,所以當務之急,是要先想個辦法支開三全。
三全跟了赫連濯那麼久,雖然剛剛阮凌寒不承認,但他豈會不知道阮凌寒肚子裏打的什麼主意,他已經想清楚了,絕對不能離開太子妃半步。否則若是真的讓太子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去逛青樓,那麼明年的今日,恐怕就是他的忌日了。
三人就這樣各懷心思的坐了一路馬車,等到馬車快到醉仙樓附近的時候,阮凌寒示意人停下來,按照紫蘇的計劃,在醉仙樓對面的酒樓裏定了個二層的包廂,又要了一桌好酒好菜。
等到酒菜妥當之後,阮凌寒笑着招呼三全:“三全公公,這裏沒有外人,坐下一起喫吧。”
三全起初還推辭,但阮凌寒再三邀請,加上紫蘇在旁邊不停地遊說,想着之前在宮裏也算是跟主子同桌共食過,便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