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求生記 >第三百五十章 科學與儒學之爭(下)
    太祖定下的國策不能違,太祖朱元璋在體制的設計上,可以說完全就是按照“利出一空”的思想來設計了。對商人嚴格限制,出行不能乘坐馬車,不能穿綾羅綢緞。對手工業者,軍戶還有平民百姓等,實行了嚴格的戶籍安排,職業流動性也不能太大,你的祖上是做什麼的,到了你這一輩,你也就只能做什麼,所謂的手工業者、匠人還有軍戶的傳承。

    例如在工部行文中規定農民要定時定量種植棗、桑、稻米之類的農作物,具體的操作層面,還做了很詳細的規定。

    這樣的爭吵已經提升到了國策層次了,反對者擺出了許多先人的警句,例如:“韓非子的話,夫明王治國之政,使其商工遊食之民少而名卑,以寡趣本務而趨末作。”意思是說,明君治理國家的政策,就是要使工商業者和遊手好閒的人減少而且名位卑下,以避免減少從事農耕本務的,轉而去致力於不入流的工商業。

    有人藉此抨擊當今時政,“今世近習之請行,則官爵可買;官爵可買,則商工不卑也矣。奸財貨賈得用於市,則商人不少矣。”

    意思是說,如今社會上,向君主的親近侍臣賄賂託請之風氣很流行,這樣就可以用錢買到官爵;官爵可以買到,那麼工商業者的地位就不那麼低賤了。投機取巧獲得的財富有了市場用途,則商人就少不了。

    有人有道言:“聚斂倍農而致尊過耕戰之士,則耿介之士寡而高價之民多矣。”

    意思是說,:那些商賈蒐括財富超過了農民收入數倍,如今通過商業行爲就可以輕鬆獲得,誰還願意不辭辛勞的耕作,冒着風險去作戰呢?就會使剛正不阿的人越來越少,而經營追求商業高收入的人就越來越多,國將亡矣。

    自從《大明月報》改成《大明時報》起,時任承宣布政使司左參議的袁潔七年來一共出了二十二期,平均下來一年只出三期,主要是因爲古人辦報沒有經驗,把重點放在鄉試及會試上,每到大比之年,就多出幾期,報一些大宗師是誰,什麼題是熱門,有望誰能中舉,發表一些考生文章等。

    這份《大明時報》還是少詹事的劉壁及庶吉士鄒智,禮部主事曹保加上袁潔四人合辦的,一直以來都沒有賺錢,而且還在虧本,是因爲前期的投入太大,本以爲能賺大錢,萬萬沒想到弄到現在不死不活狀態,鄒智,曹保想退出,面子上又拉不下來,爲了這事,五年前袁潔曾去信給廣西的章子俊討要經營辦法,結果回信一看,裏面有許多詞句根本看不懂理解不了,比如,新聞時效性、報刊定位的力度把控、用什麼樣的視角解讀某些突發的新聞、報刊的風格針對什麼樣的受衆、作爲文化的載體要有自己的的性格等等。寫一些新聞的要素就完事了,還是確定主題方向後,一定要有自己的定位,在挖掘報道素材、怎麼選材、報道什麼內容就是關鍵,仕農工商定位在哪一個階層?

    袁潔、劉壁、鄒智、曹保及手下的一衆士子看着一大推術語之詞,有點摸不着頭腦的感覺,這個時效性是什麼東西?這個報刊還有性格?這個把控力度又是什麼鬼?新聞還有要素?什麼是視角?這些字全認得,也能讀,可讀出來就是理解不了,這讓袁潔的老臉沒地放了。

    對於古人來說,報刊、新聞、報道、選材、受衆、載體、要素、定位這些詞句的組合,全部是全新的,就如你到明朝跟古代人說,物業、粉絲、電飯煲、快充、電視機、電話、支付寶、掃碼,網絡等等這些日常用詞,肯定把你定位爲神經病,哦,不對!古代也沒有神經病這樣的用詞,被稱爲癲病、瘋病、狐大仙、中邪病等等。

    這些用詞是在古代沒有出現是因爲沒有這方面的東西及科技,就說平時的對話吧,如果你說農村,古代人是聽不懂的,會問你,農村是在哪個村?又如看到漂亮的女人,你說那個女孩很漂亮,古人也不明白,女孩是指五、六歲小女孩,會把你當成是變態戀童癖。還有在對話中說幹部、領導、社會、進化、資本之類的詞組,也是聽不懂的。

    礙於面子袁潔也不好再問,不過章子俊早就說明了,讓其招收幾名從平安鎮科技學堂畢業的學生,就會解決許多辦報刊的難題,比如報刊的專用紙張,印刷的油墨,活字的排版技術等,而袁潔爲了報刊的精良,在質量方面一直在用刻板印刷,這樣做首先就提高了成本,原本書在古代就是貴,少數人能消費得起,報刊這樣的讀物原本就爲了大衆,目前弄的跟書一樣貴,所以在受衆面上就違背了報紙的優勢,《大明時報》能撐到現在也算是奇蹟了。

    章家三公子章順的到來將徹底改變《大明時報》當前這種窘迫的狀況,章順是雅琴的孩子,從小喜好文藝、文學、書畫,長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的樣子,也就是說一股書呆子氣,繼承了章子俊的好脾氣,自從大哥章耀婚娶後,不到一年章順也成婚,娶了時任延綏巡撫熊繡之小女熊香冬爲妻,章子俊早知道跟熊繡成爲親家的好處,將來熊繡轉任兵部左侍郎、右都御史,總督兩廣軍務兼巡撫事。有這一層關係在朝廷方面親家也不會把自己當成對頭。相反還能利用親家的這層關係,給自己帶來不少便利。

    熊香冬是熊繡的小女,對熊繡來說當前爲了拉攏延綏地區的地頭蛇平安伯,跟前任延綏巡撫搞好關係最重要,就把小女嫁給平安伯三公子爲妻也就門當戶對了,另一個目的當前平安伯聲望如日沖天,不到延綏不知道,起碼平安伯在延綏之地就是神一樣地存在,在當地百姓口中可是位列仙班中的人物。如果不是平安伯親自叫停,百姓早就修廟爲平安伯造生祠了。

    熊香冬從小起跟隨父親,從成化十一年起父親熊繡巡按陝西、左布政使起,直到陝西鳳翔府,再到山東任右布政使,直到現在的延綏巡撫,這一路走來也練就成了一個野姑娘,又習武。加上是官宦之女,雖然不精女紅,琴棋書畫眼界頗高,一般的人家還看不上眼,有點墨水的身板瘦弱不堪,壯實的卻是沽名釣譽之徒,有名望的書香之家也看不慣香冬小姐的大大咧咧,無拘無束狀,加上不束胸、不纏足正好合乎平安伯府婚娶的標準。

    當香冬小姐第一次隨父來到平安府中辦事,就很是驚訝,在後院所看到的不似以往那種官宦之家中的規矩,帶給自己的是一種特別舒暢的感覺,第一次跟章順接觸還是在蔬菜大棚中,無意中兩人一唱一和起來,因爲當日晚飯後,章府中的主人家就會去蔬菜大棚勞作,天打雷動不會改變,作爲客人的香冬小姐本性就好動,年芳二八,正是好奇年齡,非要一起看看,也就跟着府中夫人們一起“務農”,這樣的場面對於香冬小姐來說聞所未聞,不知是震驚還是喜歡,不知不覺間,香冬小姐也參與其中,彎着腰忙的不亦樂乎,一手挎着小竹藍子採摘胡瓜(茄子),不想有人在自己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道:“小笨蛋,快把茄秧子也擰下來了。哎吆喂!”還沒聽那人把話說完,香冬小姐本是練武之人,直覺屁股上捱了一腳,雖然只是輕輕一碰,可是條件反射般地用手往後一撩,直接就撩到了那人的腳丫子上,用力一擰,那人就朝後整個身子往後而倒。

    等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年輕公子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身下還壓着幾棵茄秧子,正看着這年輕公子時,不想那人爬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卻看着被自己壓壞的茄秧子道:“可惜了哇,胡瓜被壓壞了,可如何是好。”摸摸被壓壞的秧子,一會又摸摸另一顆,彷彿這茄秧子比自己摔倒有沒有受傷更重要,弄的香冬小姐不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想着這人真怪,按常理的反應因該是對自己責問,接下去就聽自己狡辯,可那人根本無視自己的存在,到顯得自己在胡鬧般。

    章府中規定,凡是人爲破壞的作物,都要受處罰,就是在大棚中幹一天的活,現在一共被壓壞了三棵茄秧子,那麼就是說章順公子要在這個大棚中做三天的農活,好在此時節即將入秋,沒有翻地之類的活計,只是澆水、除草、採摘等。此大棚除了茄子,還有西紅柿、黃瓜之類的作物,真要乾的話農活根本幹不完,此時的章順公子苦着臉,看着這幾棵茄秧子發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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