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門只有四位金丹尚未大成的長老,連門主也只是堪堪進入金丹境頂峯,這樣的實力是如何能在地位上稍遜煉妖宗的?
要知曉,千機門可沒有像落日宗這樣,有一位隱世不出的元嬰境太上長老。
墨寒生想起沐飛鳶先前所說,千機門以各種材料甚至活人煉製傀儡一事,莫非這個門派強盛的原因便與此有關?
“看來你已經猜到大致緣由了。”沐飛鳶解釋道,“千機門能有如今的地位,的確是仰賴其門中獨有的機關術。千機門的修士整體境界雖不高,但卻可以通過操控各類功能迥異的傀儡來戰鬥。這些傀儡數目繁多,悍不畏死,即便是高階修士遇上了也會大感頭疼。”
“另外,千機門的傳承至寶千機寶典,據說修煉到了至高境界,可以同時操控千隻傀儡來戰鬥。不過此術對靈識要求極高,如今的千機門主也只不過是略有小成罷了。雖說如此,他仍是硬憑這小成的寶典祕術,在輪迴海的統轄範圍內佔據一席之地。”
墨寒生奇道:“莫非他修煉了這千機寶典後,便可以金丹境界的修爲對抗元嬰修士?”
沐飛鳶點頭:“雖說有所不如,但也不會相差太遠。”
“這千機寶典竟如此神奇?”墨寒生也不由讚歎。
難怪前幾日,俞經年提出要銀長老拿出千機寶典作爲賭注,對方立即擺出一副要他老命的表情。
沐飛鳶道:“百餘年前,上一代千機門主在位時,千機門的地位甚至還在煉妖宗之上。前任千機門主可是一位實打實的元嬰境大修,在將千機寶典修至大成之後,甚至曾揚言要超越十大勢力。雖說直到其莫名失蹤,也未能達成這番豪言壯語,但也足見他對於這門祕術的信心。”
墨寒生點點頭不再說話,他也只是一時好奇隨口一問,並沒有追根究底的想法。
千機門的門主真正實力如何,上一任門主爲何離奇失蹤,他並不是很關心。
他正要閉目打坐,卻感一陣輕風拂過,卻是沐飛鳶已經在自己身旁坐下,慵懶的聲音傳來:“你來。”
“什麼?”墨寒生有些莫名奇妙,不知她爲何突然說出這兩字。
沐飛鳶再次開口道:“我說,接下來的時間由你來駕馭紅鸞。”
“你在說笑?”墨寒生呆呆望着沐飛鳶,不知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對方的腦子有毛病。
紅鸞可是一隻極有個性的靈禽,自己甚至還從未真正與其交流過,憑着煉炁境的修爲又要如何駕馭它?
況且此事還關係到沐飛鳶與銀長老的賭約,這個女人難道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輸嗎?
沐飛鳶卻是不耐煩道:“讓你來你就來,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子?”
她如此做,自然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有了紅鸞的認可,至少表明墨寒生的血脈天賦一定十分強大。
前幾日,自己又利用瓊樓測試了一下,證實他的悟性極佳。
再聯想到半月前,墨寒生,李紅梅,小胖子還有於勁松這樣一個組合,竟能從危機四伏的雲夢峽谷中生還,如今看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沐飛鳶首先便排除了躍龍門,這個膽小怕事修爲又低的小胖子,無疑是四人中最弱的存在,不給一行人添亂就不錯了,能起多大作用?
其次便排除了於勁松,雖說他在四人之中修爲最高,但自小養尊處優,從未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
再者依童顏所述,在他遇見於勁松之時,對方便是一副強弩之末的樣子,最後更是昏迷不醒,被墨寒生提着帶出了雲夢峽谷。
沐飛鳶甚至都懷疑,若是於勁松一個人入谷,多半就交代在其中了。
至於李紅梅,沐飛鳶也是比較瞭解的,雖說自己一直都挺看好此女,但並不覺得她有這樣的本事。
若非李紅梅與童顏一樣,瞞着衆人私自入谷,自己怎有可能讓她進去冒險?
如此一來,沐飛鳶很快就將四人能夠從雲夢峽谷的平安歸來的原因,歸結到了墨寒生身上。
雖說有些不可思議,但在墨寒生身上發生的離奇事件還少嗎?
如此想來,沐飛鳶甚至可以斷定墨寒生的心性必定也不會差。
這裏的心性並非指善良、忠誠、正直之類的品性,而是指戰鬥的才情和自保的意識。
對於修士而言,若說提升境界靠的是修行的資質和充足的資源,那麼想要活的長久靠的便是戰鬥的才情和自保的意識。
在修仙界中,總有一些淺薄的修士將逆天改命之類的口號掛在嘴邊。
須知,修士若想要真正活得長久,審度天時,趨利避害纔是上策,一味地爭兇鬥狠只會讓自己早早夭折。
卓越的戰鬥才情有助於修士在與人鬥法之時審時度勢,如此方能逢凶化吉。
自保的意識則讓修士在災禍來臨之前作出正確判斷,所謂君子不利於危牆之下便是這個道理。
天道不仁,既是最公平的也是最不公平的。
有的人自出生之日便是帝王之尊,有的人終其一生只能在街邊乞食度日。
無論帝王如何歌功頌德,無論乞丐如何祈求哭嚎,天道都不會爲此眨一下眼睛。
資質、悟性、心性,這三者尋常修士能得其一便已是很不錯了,墨寒生一人卻佔全了。
若說天賦是上蒼賜予少數人的偏愛,那它對於墨寒生恐怕是愛到了極點。
如此一來,沐飛鳶對他自然是愈發中意,便動起了讓其與紅鸞多親近一些的小心思。
即便在此期間,他無法真正駕馭紅鸞,至少也能培養一下感情,對於自己日後將其爭取到紅鸞峯大有裨益。
“本座不眠不休操持瞭如此多日,早已身心俱疲,是該好好休息一下,讓你代替兩日又能如何?”說罷,沐飛鳶便毫無形象地在背上躺下,她悠哉哼曲,一條腿曲起,一條腿搭在上面。
高空的大風將沐飛鳶的裙襬吹得凌亂飛舞,她卻全然不顧自己裙下乍泄的春光,狡黠一笑:“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可千萬不要讓千機門那個老小子追上了。不然,本座輸掉的賭注你得負一半責任。這些東西,對本座來說自然是九牛一毛,至於你嘛,恐怕得來我紅鸞峯做工還債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