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生怨 >第20章 重回安馨園
    “究竟是什麼人將你擄了去?”衛楠惜心存疑惑地看着她。

    顧採依想了想,忽然想不起那個名叫龍長青的人長什麼模樣了,她拍了拍頭,“我現在想不起他的樣子來,隱約記得他說他叫龍長青,會術法。定然不是普通人。”

    “龍長青?”衛楠惜忽然想起當日在大街上隱身尾行採依的人,“想不到竟然是他。此人看上去儀表堂堂,竟然如此齷齪。”

    “你認得他?”顧採依甚是詫異。

    衛楠惜不妨將那日之事說給了顧採依,然後嘆息道,“我原以爲他已經離開了澄州,誰料竟還能坑害你。對了,還有一人你不得不防。”他又想起當日被他踢了一腳的女子來。

    “什麼人?”

    “一個女子,與龍長青長得有些相像,似乎是他胞妹。”衛楠惜一隻手撐着頭一邊回憶。

    顧採依也將之前在安馨園遇見的那件事說與他,隨後恍然道:“莫非那女子就是龍長青的妹妹?”

    衛楠惜點頭:“極有可能,這二人怕是對你圖謀不軌,你何曾招惹了他們?”

    顧採依一陣迷茫:“我也不知道。”

    接着二人便開始思考這兄妹二人究竟有何企圖。

    顧採依自從被他救出來,便知他這十餘年間在方壺山也算學了一些本事,不再過於擔憂他了。有任何疑慮也都說與他,對他頗有些信任,好感。

    顧採依心中還是十分擔心安曉枕的,畢竟那個藏在安馨園的女子與龍長青有關係,而那龍長青能對她做出如此齷齪之事,他身邊的人也定然好不到哪裏。

    衛楠惜思度良久,仍舊不解:“他們究竟爲何要跟蹤你,可是與你有仇?”

    顧採依也是不明白,直言道,“其實我也不清楚,他們究竟是何人,但他們濫殺無辜就不是善良之輩。”想起那日慘死的夫妻二人,顧採依頗有愧意。

    衛楠惜點頭道,“既然你不放心那安家姑娘,不妨明日去她府上探望探望。此刻時辰也不早了,你還未曾恢復體力,還是早些休息吧。”說罷起身出去了,下了樓又在櫃檯前要了一間上房。

    第二日一早,二人喫罷飯後,兩人便一起出門了,爲防止有人將顧採依認出來,她在臉上遮了一條絲帕,換了如常的衣服。

    兩人走到安馨園門口時,顧採依隱隱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不知是從何處傳來的,她心頭一緊看向身邊的衛楠惜,輕聲問,“你可曾聽見有人在哭?”

    衛楠惜卻什麼都沒聽見,“未曾。”說罷閉目用意識神遊一番,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我施法看過了,未曾發現任何不妥,莫非又是你的幻聽?”

    顧採依蹙了蹙眉,“我總覺得那哭聲很熟悉,像是……”腦海中將所認識的人一一排除後,最終鎖定在一人身上,“像是天香閣老鴇子的聲音。那老鴇子你可將其放了?”

    衛楠惜微笑道,“自然,我不過是在她身上出了一口惡氣,便將人放了。”

    顧採依點了點頭,擡腳向安馨園的大門走去。

    大門打開,安馨園的老管家認出來了顧採依,笑道,“原來是姑娘,請進吧,小姐在後園賞花作畫呢。”

    此時已是初冬時節,不知這鬼靈精怪的安曉枕在賞什麼花,顧採依道了一聲謝進了門。

    安曉枕此時正在後園的暖陽裏曬太陽,一面欣賞錢毓珩從京城帶來的貢菊,一面執筆在宣紙上畫兩筆。不多時,那盆貢菊的形態便躍然紙上。

    錢毓珩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着她作畫,她作畫的時候安安靜靜,將女子所有的美好全然呈現在眼前,令他愛慕不已。

    安曉枕歪着頭看了看畫了一半的菊,露出滿意的笑容,擡起頭問身邊發呆的人,“你覺得如何?”

    錢毓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沒有說話。安曉枕猛然將筆撂下,“真是個呆子。”便不再理會他。身後的幾個丫頭則捂着嘴笑了。

    安曉枕一幅畫沒有畫完便又覺得無聊,命身邊的丫頭將貢菊搬走,將筆墨收了起來,“錢公子,你欣賞過本姑娘的書畫了,還想做什麼,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主意?”

    錢毓珩見她收了筆墨,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聽見她說什麼好玩的主意,不免又有些忐忑,在安馨園住的這幾日,他可是領略了這位大小姐的各種招數,他總是在無意之間便莫名其妙的被她捉弄了,饒是被她捉弄還令他生不起氣來,無法怪罪。但見她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那顆被氣得七竅生煙的心也在瞬間熄滅了煙火,剩下的只是對她的傾慕、寵溺。

    譬如日常中他經常被她欺騙,好端端的甜點之中被她放上辣椒騙他說是甜的,還不允許他將實在喫不下去的點心扔掉,非要在她眼前喫完,口口聲聲說什麼不可浪費糧食之類。有時又會將他的衣服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染上一星半點的胭脂,惹得他被人笑話。

    這些都是小事,無足輕重,但有件大事卻觸怒了他,令他不得不略施小計懲罰了她。

    那一日她用過了早飯在花園休息,他閒來無事便去看她,原以爲她有些不近人情不會理他,熟料她竟對他笑了,還對他招手,她那一笑簡直是勾魂使者,令他瞬間降服,追着她便去了,她一面笑着一面沿着後花園的小徑奔走。而他生怕她一個閃身就不見了,便窮追不捨,然而,她跑向後花園一處湖邊之後,還真是不見了,他有些詫異,站在湖岸四下張望尋她,這時,她不知從哪裏衝了出來猛然推了他一下,他一個重心不穩便掉進了湖中。

    冰冷的湖水刺的他皮膚生疼,一種將靈魂凍結的冷瞬間將他包裹,他其實是會游水的,但爲懲罰她,他故意憋住了氣息,身子向下沉了沉。

    站在岸上大笑的安曉枕見湖中的人沉了下去,頓時收住了笑,焦急起來……

    那日午後大哥和三哥將她訓斥了半日,又罰她去小祠堂跪拜先祖思過,他雖說沒什麼大礙,只是染了風寒,不知是真心認識到了過錯,還是擔心兄長責罰,此後她再也不敢輕易開這樣毫無輕重的玩笑了。

    也只有在她練字作畫之時,自己才得已見到靜如處子的大家閨秀。此時聽她又說無聊,便想到她可能又有什麼餿主意了,趕緊說道,“沒有,姑娘若是累了,我陪姑娘走走。”

    安曉枕白了他一眼,“不需要。”起身向前院走去。剛出了後園的垂花門,便有小丫頭來報,說前廳有兩位客人要見她。安曉枕便向前廳去了。

    安曉枕路上還在琢磨究竟是誰來看她了,進了門一擡眼看見了坐在桌旁的顧採依和衛楠惜,她不禁喜上眉梢,忙走到顧採依身邊拉住了她的胳膊,“顧姐姐,衛大哥,你們怎麼一起來了?原來你們認識!”她看了一眼衛楠惜,從他看待顧採依的神色之中窺探到了他的小祕密,不由笑了。

    顧採依笑道,“我走之後,也沒見有人跟來,有些擔心你。就想來看看你,路上正好遇見了他。”

    “是啊。你這段日子過得可還好,安兄沒有爲難你吧?”衛楠惜笑得一臉狡黠。

    安曉枕想起那日的事,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我三哥從未爲難過我,對了,你們怎麼會認識呢?”

    顧衛二人相視一笑,衛楠惜道,“人與人的相識不過是因緣吧,我們原少年時便相識了……”

    還未等他說完,安曉枕便恍然道,“原來是青梅竹馬。”

    衛楠惜紅了臉因擔心顧採依惱了便擺手一笑,“非也,姑娘莫要開玩笑。”

    安曉枕以爲二人難爲情便收起玩笑之心,“顧姐姐說擔心我,是因我三哥救下的那個女子?”

    顧採依點頭,“那女子來歷不明,令我感到一陣壓抑,她這幾天可還好?”

    “還好,倒是沒出什麼幺蛾子,只是最近我三哥對她分外迷戀,時時都圍着她轉,就連泉兒都顧不得管了。紅顏禍水。”安曉枕不滿地嘆息,“可憐泉兒生下來就沒了孃親,如今爹爹也要被人搶了。”

    衛楠惜笑道,“曉枕姑娘言重了,那女子若是沒有什麼問題,或可做了你的三嫂,介時泉兒便有了孃親,豈不是好事一件。”

    安曉枕有些憂心,“我看未必,這段日子,綢緞莊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三哥卻無心過問,但凡有空閒便去陪她,若是她做了這安馨園的女主人,只怕我們這一大家人都要餓死北風裏了。泉兒更爲可憐。”

    顧採依見她說得嚴重,開口道,“我們暫且在你們府上打擾幾日,會會這位狐媚的女子。”

    “她叫什麼名字?”衛楠惜問。

    安曉枕忽道,“她說她叫龍秀清,她有個與之失散的哥哥叫龍長青。”

    衛楠惜與顧採依再次相視以對,不約而同道,“果然是兄妹。”

    安曉枕一驚,“你們認識她哥哥?”

    顧採依咬牙切齒道,“豈止認識,簡直有仇。”說着便將那日被龍長青騙進天香閣的事和盤托出。聽得安曉枕亦是義憤填膺,不禁咒罵道,“果然是作孽的畜生一般,若是讓我見到他必定好好地收拾他!”說着話心裏開始盤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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