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老伴你醒了？”
張老伯就在我旁邊，張嬸睜眼將他嚇了一跳，但畢竟是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伴，忍不住開口問道。
在看他老伴，張嘴“咿咿哇哇,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說着什麼，似乎更像是還沒學會說話的嬰兒，那聲音陰森尖細，直叫人起雞皮疙瘩。
“子騰，她這眼睛，根本不像張嬸子的，難不成真是……”
四哥盯着我開口，他也感受到了那不屬於人類的氣息，只是沒有明說。
“張老伯，你別叫了，你要有個心裏準備，我若所料不錯的話，你那未降生的孩子，心有怨念事隔十二年一個大周天它來尋仇了，或者就是想媽了所以纔會上了張嬸子的身。”
這種事情說的太直接，不好讓人接受，可不講清楚，沒辦法繼續。
“這，這……我們也不想它流產，它回來還要尋仇？求求你救救我老伴，老漢給你跪下了……”
張老伯一聽居然是那個沒有活下來的孩子尋仇，一下子失了魂般跌坐在地，抱着我的褲腿一陣哀求。
“老伯您快起來，他會幫您的您別急，別急！子騰，你快畫符扎針，把那東西祛除出去啊！張老伯一家對咱可不薄。”
老胡最見不得可憐人，趕忙將張老伯攙扶起來。
“額……這東西說實話不是很厲害，可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沒有法力的符就是廢紙，沒有法力的銀針，也就治個普通病，老胡別太高看我，我已經跌落神壇好久了。”
陰陽與普通人的最大區別就是人家不光能祛邪，最重要的擁有法力。我就是個渣渣。
“那，那你就沒一點辦法了？別賣關子了，趕緊想辦法啊。”
老胡那架勢比張老伯還着急幾分。
“辦法也不是沒有，不過不是跟人家鬥，而是好喫好喝好住好話的送，畢竟它不是外人，就算沒降生下來，也依舊是家裏人。張老伯，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當年將它的屍體怎麼處理的？在什麼位置？還能找的到嗎？”
要想解決這種事，還是得從根源入手。
“我，我將它埋了，埋在了村後面的一處山溝下，那位置很偏僻，因爲沒活下來所以也沒立碑，不過我那擺了幾塊石頭，哎！說來也怪我們老兩口，這麼多年也沒去上過墳，也許是它記恨我們吧！”
張老伯說到這，心中其實也很矛盾，畢竟沒生下來，連名字都沒起怎麼立碑，怎麼去給一個三個月的死胎上墳？當地根本沒有這樣的規矩，都是隨便找個荒涼的位置掩埋。
“這事不太正常啊？按常理來說，咱們當地要是誰家流產了，不都是這樣處理嗎？也沒聽說誰家有死嬰隔十二年還能來尋仇？它就不轉世？也不魂飛魄散？它又不是咱家太奶，這事不尋常啊。”
四哥也是過來人，當地有啥習俗，他知道的比我還多不少。
沒什麼廢話，張嬸子也無需我們看護，那上身的死嬰在魂類當中算是比較弱的類型，被我用銀針封住身體，應該是沒自主行動能力。
廢話少說，一行四人拿着鎬頭鐵鍬，盯着烈烈寒風，艱難前行。
“嘎呲，嘎呲……”
我不是很喜歡踩入沒過腳踝的積雪山路，白茫茫一片，點點冰晶在陽光的折射下有些刺眼。我曾聽說過有南方人來看雪曾被刺傷，那就是所謂的雪盲。
“老胡，你說要是尿一泡會不會凍住。”
四哥覺得趕路無人開口有些悶，對着老胡打趣道。
“你呀呀的！試試不就知道了！人命關天那有心情跟你討論這種無聊的事！”
老胡別看平常愛打趣，他正經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
“額……四哥你看附近的山勢，有些怪，可到底怪在哪我又說不上來。”
我雖然沒有法力，但感官還是相當敏銳的。
“你別說，仔細一看確實有點不同尋常，我也有同感。”
四哥也不搭老胡的茬，裝摸做樣的跟我討論山勢。
“張老伯還有多遠？咱們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了。”
老胡一看我倆不搭理他，他趕忙小跑幾步，追上了前面帶路的張老伯。
“看見那兩座山沒？就在那兩座山的接壤處。”
張老伯別看比我們歲數大很多，但走雪路他比我們有經驗，也快些許。
衝着張老伯所指的方向一瞧，我明顯愣了一下，向一旁的四哥喘着哈氣道。
“四哥你看，山地的乾方位高大且圓滿，西南山勢矮小俊秀十分均勻，成環抱之勢，坎方位山勢也高大，山上有如旗如鼓，如筆如羊等不同形狀。如果墳墓以乾山爲案山或靠山，算是相當不錯的好陰宅，埋在此處後人多長壽纔對。書上說的好：乾坎位上現高峯，坤宮俊秀山環城。只要遇到這種地，堂中都出百歲翁。就算埋葬位置不正，不出長壽者，也沒理由死嬰回門額……有點怪！”
山勢山況我多少有些研究，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所見過的山更是數不勝數，也算是對當年所學知識，一次又一次的實踐，再加上四哥是這方面的行家，我的學歷只增不減。
“嗯，子騰你看山勢看的越來越準了，可你有沒有注意到那些山後面還有山？我說的怪就怪在後山上，不過距離尚遠，還看不透徹。”
四哥應該比我早一步就看出了山勢，不過他比我看的還要深遠，這就是經驗豐富的體現。
很多時候山勢是無法與書中所說完全對應的，尤其是連山，若看的太過片面，根本就無法解讀其內在含義。
“到了！就是這裏，不過……那些石頭都被雪覆蓋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