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麗珍的案子有點進展,可就僅僅只是有點進展,還沒發現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這兩個案子的共同點,也就只要一個伍月。
不過,這已經夠了。
郭大忠衝進來,他看着面前的這些人,短暫的猶豫加一會兒後,視線定格在路遙身上,快速靠近。
路遙還以爲他想動手,順手拿起杯子,隨時防備。
誰知。
撲通一聲。
郭大忠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路遙腳邊,“你是領導吧?”
路遙看向躲在旁邊的衆人,一臉懵,“你先起來。”
聽到路遙的話,郭大忠就斷定路遙是領導,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什麼都說,我女兒快不行了,我求求你們,你們把那姑娘放了吧!”
本來不知道他這是在幹什麼,可聽到他的話,路遙收回手,與莫娜對視一眼,莫娜點頭,隨即將審訊室中的話筒打開。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之間已經有了相對的默契。
路遙微微挑眉,“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伍月只是一個護士,她怎麼可能治得了你女兒的病。”
這一說,郭大忠瞬間就急了。
他趕緊站起來,跟在路遙身後,看着路遙坐下,也不客氣,拉出一個凳子,轉身坐下。
路遙默默看着他的動作,笑了笑,還真是不客氣。
“她可以的!”郭大忠情緒激動,“我知道你們爲什麼抓他,可我現在告訴你,她沒有殺那個女人,她是無罪的!”
路遙雲淡風輕的看了他一眼,“我憑什麼相信你,我們這裏,可是看證據說話的。”
“我有證據......”郭大忠突然從包裏拿出一堆東西。
路遙擡起水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此時此刻,桌上擺放着一節繩子,一個打火機,一包煙,還有一塊毛巾。
莫娜不可置信地看着郭大忠。
用眼神問路遙:這貨到底想幹什麼?
路遙一臉無奈:我怎麼知道!
“這些是什麼?”路遙就這麼看着郭大忠,把那些東西一一擺放在桌上。
她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水。
意思很明顯,你慢慢擺,我先喝點水。
郭大忠擺完了,一本正經地說:“這些都是殺人的工具啊,都是證據啊!”
“咳咳!”
嘴裏還沒嚥下的水嗆進氣管,路遙距離地咳嗽。
莫娜張大嘴巴,身體條件反射地抓住郭大忠的手,“你是兇手?”
這是,自投羅網啊!
難道,郭大忠今天過來的目的,就是爲了自首的?
“這些東西是誰的?”路遙說。
郭大忠一臉懵,“這些都是兇手的,你們不是要證據嗎,我現在就把證據給你們,你們可以放任了吧?”
“這麼說,人是你殺的!”莫娜死死扣住郭大忠的手腕,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副銀手鐲套在他手上。
“你們幹什麼,憑什麼抓我!”
莫娜:“閉嘴,你自己送上門來了,還想跑?想得美!”
“不是我,我沒有殺人,我只是把這些東西帶過來!”
路遙眉頭緊皺,她大概能聽懂郭打忠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是兇手,伍月也不是兇手,你只是幫兇手把我這些東西送過來?”
郭大忠點頭如搗蒜,“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趕緊把人放了。”
莫娜直接蒙了,“郭大忠,你腦子沒問題吧?”
路遙示意莫娜鬆綁,“把這些東西拿下去化驗一下,尤其是那塊毛巾。”
莫娜離開之後,這邊就只剩下路遙和郭大忠,路遙起身,將審訊室的話筒關上。
與此同時。
周軒看着臉色蒼白的伍月,小聲警告說:“姑娘,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應該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吧?”
伍月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她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想要定我的罪,請你們拿出證據。”
周軒看着她的眼神,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從來沒有見過意志這麼堅強的嫌疑人。
按理說,經過這段時間的審訊,她早就應該精神崩潰。
可是,她不僅沒有,反而還能冷靜地與他對話,還能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精神狀況來面對他。
說實話,周軒佩服她。
路遙遞給郭大忠一杯水,“說說你女兒的情況吧。”
郭大忠顫巍巍地接過水一飲而盡,“越來越嚴重了,現在除了換心,沒有其他辦法。”
這話有毛病。
路遙不動聲色的說:“你這麼着急地想把伍月帶出去,難道她願意爲你女兒捐心臟?”
這當然是句玩笑話。
只不過,她想試試郭大忠罷了。
提到這裏,郭大忠的眼淚就止不住地來,他狠狠抹了一把臉,“那不能行,活人是不能捐獻的,那姑娘之前告訴我,她知道一個國家項目,有一個免費的名額,她說,她可以試試幫我爭取那個名額。”
說到點子上了。
“你知道是什麼項目嗎?”
郭大忠搖頭,“我不知道,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們就把人抓了。”
“說實話,我並不相信你。”路遙突然轉移話題,“從一開始,你說的話都是自相矛盾的,難道你自己沒察覺到嗎?”
“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在騙你是不是,我!”
路遙打斷他的話,“沒必要這麼激動。”
從始至終,郭大忠的行爲就說不通。
他拿過來的那些東西,的確是龍麗珍這個案子裏,兇手遺留下,和出現過的東西,能將東西準備得這麼齊全。
這是巧合嗎?
路遙可不相信。
郭大忠東扯西扯,最終目的也只有一個,伍月答應他會救他的女兒,只是因爲現在伍月被抓了,他女兒病重,他纔出此下策。
可……
一個家庭困難,人微言輕的護士,怎麼可能幫他弄到一個免費的手術名額。
要麼,是伍月給他畫了一個天大的大餅。
要麼,就是他有所保留。
路遙更傾向於後者。
郭大忠突然低頭看了一眼手機,臉色驟變,“我要回去了,我女兒的情況不好!”
路遙快他一步,一腳將門踹關上,冷聲說:“你恐怕走不掉了。”
“你什麼意思?!”
“帶着這麼多東西過來。你難道沒考慮過後果嗎?”路遙皺眉,“不僅如此,你有所保留,我有權不放你離開,你女兒那邊,醫生會全力搶救,至於你,恐怕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