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覺得幼稚,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會有這兩個人這麼幼稚。
轉身往外走,不論是受傷的沈知南,還是故意挑釁的莫北,此時在她都一樣。
幼稚又麻煩的男人。
她需要靜靜,事情的發現越來越不受控,案子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她要好好想一想。
現在無心參與專案組的內部鬥爭。
再這樣鬧下去,別說現在將真相調查出來,恐怕連查點蛛絲馬跡都是奢侈。
天台的風開始帶着絲絲暖意,城市上空的冷空氣正在慢慢消散。
轉身坐在天台邊緣處,低頭看向如同深淵地獄的樓下,她迷茫的心忽然間被一股莫名的恐懼佔據。
雙手不自覺抓緊的欄杆,生怕自己的掉下來。
好傢伙,之前坐在這裏不怕,怎麼現在還學會害怕了。
甚至還有些心悸。
閉上眼,亂成一片漿糊的腦子重新冷靜下來,她靜靜感受着風的律動,耳邊是汽車的轟鳴聲,空氣中是淡淡的食物香味。
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很好,那現在就重新來捋一捋。
首先是大霧天,沈知南被設計陷害,造成孕婦一屍兩命,當天晚上看到k現身,並毀了手機錄像。
案子移交二組,沈知南被調查,顧清白順利接管專案組。
而後,沈知南的陳年舊事被網友扒出來,讓他陷入兩難境界,落在調查組出不來。
再來是,調查沈知南案子過程中查到錢多多的男同祕密,乃至錢多多的往事。
現在,錢多多牽扯李安,兩人雙雙離職,下落不明,莫北接替兩人工作。
那麼,莫北的出現是顧清白安排的嗎?
可之前的設計測試中,k沒有爲顧清白做出什麼安排,從此可見兩人沒什麼關係。
還有那個少女自殺案,表面上是錢多的病人出現預後問題,實際上造成少女抑鬱自殺的終其原因卻是……
——小太陽孤兒院。
還有目前的警局男屍案,沈知南洗清冤屈,順利迴歸,她根本不用懷疑,這就是k的手臂。
看來,他是想把專案組的衆人聚集在一起,再逐個擊破,徹底立威是嗎?
那麼現在,他的目標又會是誰呢?
顧清白?
周軒左師師?
又或者是她?
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專案組與這個人的交鋒,可以說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他不會放過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同樣的,專案組的衆人也會抓着他的尾巴,一步步將他揪出來。
不急,問題需要一個個解決,沈知南等人的事情已經的過去式。
既然k的下一個目標還沒有暴露,那他們不如主動出擊。
該受到懲罰的人,也不會一直坐在那個位置安然無恙。
“心情不好?”莫北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嗯。”
路遙睜開眼,她沒回頭,也沒多說話,冷淡又疏離,讓人無法接話。
莫北緩緩靠近,靜靜站在她身後,確保她不會掉下去。
可看到風帶起她的秀髮和衣角,還是忍不住開口,“坐在這裏很危險,還是先……”
“莫醫生,我不喜歡別人對我指手畫腳。”
陽光正盛,微風絲涼。
少女回頭,滿眼皆是不悅,“即使是關心也不行。”
“莫醫生,看來你也很有閒情雅緻。”沈知南聲音低沉,“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哦?”莫北挑眉,“難道說這裏是沈隊長的專屬?”
聞言,路遙忍不住扶額。
又開始了。
這兩玩意兒又開始了……
只見沈知南上前一步,隨即跨坐在路遙旁邊,見莫北嘴角微微向下,他勾脣一笑。
“莫醫生,不上來坐坐嗎,這裏的風景可比得上好看多了。”
莫北調整狀態,“不用了,我怕她掉下來。”
路遙:“……”
腦子肯定有點毛病。
誰掉樓是掉後面天台的?
沈知南聞聲大笑兩聲,眉梢間的得意隱藏不住,“莫醫生,有些東西註定是不相配的,就像你是高高在上的,而我們這些俗人,卻是坐在懸崖邊上,前途未卜。”
這自嘲的語氣,讓路遙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莫北卻不爲所動,指腹輕輕摩擦着牆面上的沙泥,“沈隊長,如果你想查,我可以幫你。”
還沒等沈知南說話,莫北就往路遙的方向看過去,“我說的不是你的案子。”
那是什麼?
看着莫北看路遙的眼神,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在腦海中浮現,沈知南瞳孔緊縮。
厲聲道:“莫北,你調查過我們?”
如果不是說他的案子,那還能是什麼?
路遙目前最在乎的事無非就是兩樣。
其一,找出殺害孫教授的兇手。
其二,查清楚記憶中那兩個孩子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世。
第一在短時間內沒人敢信口雌黃。可第二……
不行……
僅僅只是夢境,那兩個孩子就能將路遙拉進無盡夢魘中,要是在這個時候去查。
以她現在的心理狀態,恐怕……
沈知南不敢再想下去,目光警告面前人,“莫北。不瞭解情況,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莫北卻一臉懵逼,“沈隊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最好,要是讓我發現你有別的心思,別怪我不客氣。”
“是嗎,那我拭目以待。”
吵死了!
路遙白了沈知南一眼,轉身跳下,躲開莫北想過來觸碰自己的手,她拍了拍肩膀。
“你們倆繼續鬧,我先回去了。”
“瑤瑤,我知道我的做法不可取,可我查到一個線索,你小時候呆的孤兒院和那個跳樓自殺的女孩一樣,都是小太陽孤兒院。”
猛地停腳。
她聽到了什麼?
“莫北,你閉嘴!”
“決定來專案組之前,我讀過之前的卷宗,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聯想到什麼,但是……”
莫北一步步靠近,沈知南試圖阻止莫北繼續說下去,可路遙伸手拉住他,喝道:“沈知南,你閉嘴。”
案子和孤兒院有什麼關係?
或者說,和她有什麼關係?
莫北目光凌然,“難道你自己沒有察覺到,從第一個案子開始,兇手就有備而來,而他始終都是圍繞着專案組作案,我們再把範圍縮小一點,也許兇手針對的不是專案組,而是……”
一點彷彿都通了。
她張嘴,喃喃自語,“他作案的中心,其實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