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換了件衣服，幾人找了家餐館。
來得這麼快？
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這兩個人掌握着他們的行蹤。
卻對這件事隻字未提，路遙的直覺告訴她，裏面有貓膩。
付局長親自給四人倒茶，不經意地問：“幾位，你們的事辦得怎麼樣？”
路遙和沈知南對視一眼。
路遙淡淡看了他一眼，輕聲迴應，“還好。”
付局長臉上笑出了褶子，“還順利就好，那個孤兒院很久沒人敢去了。”
沈知南臉色一變。
李安，錢多多自己路遙紛紛放下手裏茶杯，皺眉看着付局長。
付局長全身僵硬，“怎麼了？”
沈知南慢條斯理輕酌一口茶，挑眉，“付局長，從踏進這座城開始，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要去什麼地方。”
路遙將面前碗筷挪到一邊，似笑非笑看着他，“你爲什麼斷定我們要去孤兒院？”
此言一出，付局長和左三刀臉色一變。
左三刀兩眼咕嚕一轉，“沈隊長，不是你們發郵件說的嗎，你不會忘了吧？”
郵件？
路遙從來沒有懷疑過那封郵件的真實性，因爲少年有個莫北虎視眈眈，辦這事也是他的手筆。
可現在，她不免懷疑，這封郵件是否存在。
回答不上來的問題，就全部甩鍋給那封郵件。
這樣說來，她倒是想看看郵件上都是什麼內容。
伸手擋住左三刀想續茶的手，路遙目不轉睛看着付局長，“付局，那封郵件可以給我們看看嗎？”
房間的光線有些暗，付局長的手不自覺從桌上放到桌下，腳也在這時收到凳子下。
錢多多看着他的小動作，笑道：“付局這防禦的姿態，看來是不行，路姐，不要強人所難。”
付局長聞言，皺眉看向錢多多，錢多多禮貌回了一個笑。
沈知南擡頭，“介紹一下，這是專案組心理學專家，錢多多。”
左三刀猛地頓住。
續茶的手又默默收了回來，臉色難看坐回付局長身邊。
路遙開玩笑地說：“兩位的態度和昨天判若兩人，如果不是昨天見過，我還以爲是四個人。”
李安應聲附和，“付局，左哥，你們今天過來，不會就是爲了打聽我們查到什麼了吧？”
兩人不語。
見情況差不多了，沈知南突然清清嗓子，“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識時務者爲俊傑，有個臺階還是趕緊下。
付局長深知這個道理，視線掃過衆人臉上，突然長嘆一口氣，“說來慚愧……”
“那就不說。”路遙出聲打斷，隨後看向左三刀，“左先生，你來說。”
今天的經歷，再加上付局長的婆婆媽媽，支支吾吾，讓路遙心裏窩着火。
她沒控制住情緒，見左三刀一臉驚訝還沒反應過來，冷聲道：“不說沒關係，我們自己查。”
錢多多視線定格在路遙臉上，滿眼擔憂。
沈知南放在桌下的手機猛地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路遙一愣。
在剛纔那瞬間，竟會控制不住情緒。
“你們說得對，根本沒有郵件。”
良久，付局長長嘆一聲，一臉羞愧，“這個地方很小，一個陌生的車過來，想要查清來人並不難，再加上最近不平靜，對外來車輛格外注意，這才查出你們的身份。”
路遙開口：“爲什麼要查我們？”
付局長看向左三刀，捏着拳頭，一臉難以啓齒。
幾人也不着急，就這麼靜靜看着他，等着他做思想鬥爭。
菜品已經上齊，付局長還是沒有說話，左三刀灌了自己一杯茶，隨後站起。
路遙滿臉黑線。
他這是？
灌茶壯膽？
真是神奇。
沈知南擡手給路遙夾了一隻蝦，語氣平靜，“慢慢想，想好再說。”
左三刀渾身顫抖，從牙縫中擠出，“他回來了……”
“誰回來了？”沈知南擡頭。
左三刀的情況不對，雖不知他在說什麼，可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他在害怕。
還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害怕。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面對沈知南的問題，他沒有回答。
“這到底怎麼回事？”沈知南失去耐性了。
短暫沉默過後，付局長這纔開口：“昨天晚上，城裏又發生一起兇殺案，經過調查，我們發現……”
他又停了。
“我去。”李安一臉焦急，“你們能不能一句說完，等的我難受。”
路遙也是難受，心裏彷彿有股火在燒。
這種感覺就像是，深夜，你整準備睡覺，好友發消息給你，告訴你有個驚天大祕密。
不解釋清楚就呼呼大睡，而你呢？
躺在牀上抓心撓肝都是對這件事情好奇。
“發現什麼？”她雙手交疊放在桌上，“難不成，城裏的兩起兇殺案和山頂那個孤兒院有關係？”
“是！”左三刀突然大叫一聲。
嚇路遙一激靈，她拍拍胸脯，瞪了左三刀一眼。
突然那麼大聲。
想嚇死人直接說！
沈知南面無表情吃了一口菜，“說清楚點。”
左三刀艱難吞嚥一口唾液，“一定是他回來了，那個人回來索命了。”
沈知南：“付局長，你們說話要是再說一半留一半，就說不過去了吧。”
付局長不知想到什麼，長長呼出一口濁氣，似是被抽光全身力氣一般，癱坐在凳子上。
“今天查看屍體的時候，左三刀的師父發現，這兩名死者和二十年一起滅門案裏的死者，死法一模一樣。”
又是二十年前？
這句話成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付局長見狀，一不做二不休，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
“二十年前，因爲一些小糾紛，一家上下五口人，除了那家小兒子，其餘人員全部被兇手用錘子砸頭身亡，兇手被抓後，那家小兒子在沒人管，在城裏乞討過一段時間。”
“在他流浪的那段時間，兇手家人險些將這孩子送下去，後來，這孩子被孤兒院收養，並揚言要讓兇手一家付出代價，沒想到，幾年後孤兒院發生變故，這孩子也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