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和左師師也還在處理面前這具屍體。
大家各司其職，偵破工作仍在緊張進行中。
這邊，關於死者身上的疑點，兩人再一次陷入沉思。
沒有外力干涉的情況下，死者到底是怎麼缺氧而死的？
左師師的收尾工作已經結束，她坐在凳子上發呆，看着頭頂的燈，她突發奇想。
轉頭問路遙：“老師，要不開顱看看，看死者顱內是否有損傷？”
目前找不到其他原因。
總不能一直在原地踏步。
這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這裏，兩人浩浩蕩蕩地動手。
可結果還是令人失望了。
死者腦部有明顯缺氧症狀，可這和肺部情況差不多。
只能證明死者的死因。
左師師已經無語了，她隨口一句，“忙活了一下午，結果什麼也沒發現。”
“法醫不是神，不可能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再想想。”
說這話，她心裏也是沒底的。
左師師心情煩躁，鬼使神差地說：“今天肯定要加班了，一會兒去喫腸旺粉吧老師。”
路遙聞言。
頓時臉色難看，不自覺看向解剖臺，“你確定？”
這一提醒，左師師也反應過來，她吞嚥一口唾沫，臉色難看，“當我沒說。”
“雖說那東西味道重，不過，我們身上的味道應該更重要。”
“其實也不影響。”左師師冷不丁一句，“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要我們付錢，我就不信她還不讓我們進門。”
一個願打……
一個願挨……
聽到這話，路遙腦海中彷彿有一道光閃過。
她突然從凳子上站起，提出猜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死者是自己進牛腹？”
左師師下意識回答，“不可能，誰會幹這麼變態的事？”
“如果是被逼的呢？”
短短几個字，瞬間讓左師師來了精神。
她回頭看着屍體，一個畫面慢慢浮現在腦海中。
她驚呼一聲，“老師，我想我猜到了！”
“兇手先是對死者進行毆打，在死者還有行動能力的情況下，強迫死者進入牛肚。”
“兇手在死者進入牛肚之後，將牛腹縫死，時間一長，死者缺氧窒息而亡。”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得痛了。
死者雙手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顯然是沒辦法再用力？
兇手之所以留下死者的雙腳，目的可能就是因爲這。
雙手無法動彈，所以死者以額頭和膝蓋爲支點，艱難鑽進牛腹。
一切都合情合理。
左師師興奮地拍手，“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來。今天不用加班了。”
事情還沒有結束。
路遙笑笑，指着地上的牛屍，“還要檢查這頭牛的屍體，看能不能在上面找到線索。”
只要在這兩者身上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都能成爲指控兇手最有力的證據。
左師師先是換了一雙手套。
確定死因後，路遙用屍單將屍體蓋住，隨後也換了一雙手套。
見左師師眉頭緊皺，她不禁出聲詢問，“不高興？”
“沒有。”左師師重重嘆了一口氣，“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同一物種之間，會存在互相殘殺的現象。”
這段時間以來，這個想法一直在她的腦海中盤旋。
她始終都想不明白。
路遙本想安慰，可聽到這話，一時之間，她也愣了愣神。
因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就連她自己也沒想清楚這個問題。
或許，這就是他們所說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有人的地方就註定不會平靜。
更不用說這麼大的這座城市。
有黑暗的地方就會誕生正義，這就是他們這羣人存在的意義。
伸手想拍拍左師師的肩膀，入目的卻是起她乾淨的白大褂。
按耐住這個想法。她拍了拍手，“繼續吧，趕緊結束，今天還可以好好睡一覺。”
老黃牛的死因一目瞭然，它的脖子上被開了一個手腕一般大的洞。
透過這個洞，能夠清晰地看到洞裏的血肉，自己暴露在外的血管。
兇手是個行家。
一擊致命。
這頭牛幾乎沒有經歷什麼痛苦，面對一頭無辜的牛，他下手快準狠。
至於死者，是真的往死裏虐。
路遙的本質想法是在這頭牛身上找到一些線索。
只要兇手接觸了這頭牛，就註定會在上面留下一下痕跡。
比如指紋。
或者血液。
同時面對一牛一人，萬一兇手受傷了呢？
也許還能在牛的屍體上找到一些血液樣本，到時候進行dna檢測，這就是鐵的事實。
饒是他有三寸不爛之舌，也不能撼動這個證據。
於是乎，兩人不約而同戴上眼鏡，小心仔細地在牛身上尋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路遙的視線停在牛蹄上。
左蹄上有明顯的泥土，泥土上的摻雜着一些綠色的草。
其次，在光的折射下，她竟發現牛蹄上有一塊反光玻璃樣東西。
仔細一看，這似乎不是玻璃，而是鐵片，鐵片上似乎還有一滴血液。
她渾身一顫。
如果這是兇手遺落的，如果這上面的血液是兇手的，那這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將這東西取樣，她又查看其他位。
全都沒有。
唯一的線索就在她手裏。
“師師，馬上把這個東西拿去檢驗，在基因庫裏找莫北的信息進行比對。”
左師師看到路遙一臉興奮的模樣，有點不忍心拆穿。
可這個問題關係到案子的進展。
她弱弱地說：“老師，我們這邊不可能有莫北的信息，你忘記了，他是m國國籍。”
路遙雙眼微眯，“他八歲才被收養，費點力氣還是能查到的，你送過去，他們那邊會想辦法。”
左師師頓時精神抖擻，“好的！我馬上送過去！”
另一邊，沈知南幾人匆匆趕回來，並在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路遙。
“屍檢報告這出來了嗎？”
聽着沈知南急切的聲音，路遙回道：“差不多了，你們那邊情況如何？”
“那裏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在現場看到不少血跡，同時發現莫北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