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前這兩個人還是不依不饒，甚至當他們不存在，逐漸從吵嘴到動手。
吳曉波一巴掌扇在吳太太臉上“我早就跟你說過，在外面面前給我點面子，你就是不聽，老子打死你！”
左師師一臉無語都翻了個白眼，“你們不要告訴我，看不出來這兩個人是在唱雙簧。”
李安看笑了，“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們就是想用這種方法把我們逼走。”
有毛病吧？
腦子沒問題吧？
相互殘殺，就爲了把他們逼走？
腦子沒點大病的，都想不出這種主意。
路遙清了清嗓子，看着面前揪打在一起的兩人，厲聲喝道：“夠了，住手！”
“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個男人！”
“你要是打不死老孃，你就是個龜孫！”
路遙：“……”
吳曉波一巴掌扇在吳太太臉上，吳太太不甘示弱，雙手抓着吳曉波的頭髮，兩人雙雙倒在沙發上，仍然不肯放手。
路遙看得眉頭緊皺，這兩個人真是沒完沒了。
再這麼打下去，就算是做戲，也得把人打出毛病來。
可他們不聽勸啊！
路遙第一次體會到抓狂的感覺，如果不是職責所在，她甚至想給面前這兩人，一人一巴掌。
然後抓着他們的衣領，大聲地告訴他們，你們兩個清醒一點！
碰！
突然間，周軒拍桌而起，他憤怒的，氣勢洶洶的指着吳秀波夫妻倆。
“你們兩個夠了，要打是吧，來跟我打，我奉陪到底！”
意外的是，周軒竟然也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氣勢和這夫妻倆不相上下。
“你們不要以爲我不曉得，這件事情肯定有貓膩，打啥子打，不就是爲了讓我們知難而退，老子今天把話撂在這點，你們要是再嗶嗶賴賴，小心我請你們喫牢飯！”
這一番操作震驚全場。
吳曉波夫婦打人的手停在空中，路遙一臉不可置信，李安和左師師面面相覷。
周軒什麼時候學會的方言？
還說得這麼溜。
他這副身板，再配上這兇巴巴的語氣和臉，簡直是絕了。
然而，周軒的輸出還沒結束。
“我警告你們，不要再耍這種小聰明，你們以爲我看不出來嗎，想用這種方法逃避問題，既然你們不願意在家裏說，那就跟我克喝茶。”
“看啥子看，走走走，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吳曉波夫婦明顯是被嚇傻了，吳太太將散亂的頭髮撩至耳後，臉上是不自然的笑。
吳曉波低着頭，久久不語。
看到這兩人的狀態，路遙心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他們不會是，不知道陳席珍正在接受調查的事情吧？
“吳曉波，你母親目前在警局接受調查，你知道這件事嗎？”
吳曉波猛地擡頭，不敢相信地看着路遙，“你說我媽怎麼了？”
果然不知道。
周軒他們幾個竟然沒通知家屬。
“你母親牽扯到一起兇殺案，目前正在接受調查。”李安說。
吳曉波下意識看了一眼吳太太，眼中劃過一道怨恨的光。
吳太太低着頭，沒敢再出聲。
路遙目光暗沉，“吳先生，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她已經沒有耐心了，這夫妻倆要是再鬧的話，那就採取別的手段好了。
吳曉波對上路遙的視線。
路遙清澈的眼神中透露着冷意，像冬日裏結冰的湖面，寒意凜然，吳曉波被震得渾身一顫。
他迅速低下頭，不敢再看一眼路遙的視線。
面對吳曉波的示弱，路遙吐出一口濁氣，沉聲問道：“爲什麼要做這麼無聊的事？”
吳曉波心底滿是恐懼。
這個女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你們的彩票是假的，對吧？”左師師看似漫不經心地說。
吳太太臉上劃過恐懼，“是真的，彩票是真的。”
路遙：“那你們剛纔的行爲怎麼解釋？”
“我媽現在怎麼樣？”吳曉波停了下，面露擔憂地說：“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她膽子很小，她不可能殺人！”
吳曉波盯着路遙。
路遙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迎着他的目光，嘴角笑意加深。
有意思。
她還什麼都沒說，這就不打自招了。
路遙雙手環胸，“吳先生，從頭到尾，我們都沒說你母親殺人，只說她牽扯到一起兇殺案。”
路遙忽然停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怎麼一開口，就篤定你母親是因爲殺人而被調查的呢？”
聽到這話，吳曉波眼神亂晃，渾身都充斥着不安，他的手掌緊緊握着衣角。
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鬆開，鬆開之後又握緊，反反覆覆，樂此不疲。
那個人給他想的辦法，就是把這筆錢說成中獎。
他明明說過會在這上面動手腳，他會把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不會讓人發現這筆錢的來歷。
但是現在，警察竟然找上門來了。
他媽也在警察局裏，他怎麼能不慌？
面前這個警察難纏得很，明明是個女人，可那雙眼睛，彷彿要將他的靈魂看穿一樣。
路遙放下手，看向吳太太，“既然吳先生回答不了，那就請吳太太回答一下吧。”
吳太太臉色發青，她的心理素質不太好，慌亂之間，竟一把抓住吳曉波的手臂，全身抖得跟篩子一樣。
路遙等人靜靜瞧着，每個人都能看出他們兩人的惶恐不安，可看出來和問出來是兩個概念。
犯罪嫌疑人親口承認，無法否認，無法推翻，這才叫證據。
左師師還在玩手指，路遙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她今天有點反常。
吳曉波擡頭，顫巍巍地說：“景觀，我媽真的殺人了嗎？”
“她有沒有殺人，不是該問你嗎？”
吳曉波低頭，“如果我老實交代，會做幾年牢？”
“那要看情節有多嚴重。”路遙道。
吳曉波咬咬牙，“收了錢判幾年？”
路遙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說具體一點。”
“半個月前，有人給了我們一筆錢，還送我們一套學區房。”吳曉波懊悔地說：“我被豬油蒙了心，答應幫他殺一個人，”
路遙雙眼微眯，持續進攻，“殺誰？”
吳曉波苦笑，搖頭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