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明天就過期了。”朋友苦惱地嘆息。“早知道約別的時間了。票給你,你再找人吧?”
你的好友不多,如今能想起的選擇居然只有魅魔一個。
……祂會感興趣嗎?
你猶豫再三。最終鬼迷心竅地撥通電話,向祂發出了邀請。
五分鐘後。
“嗨~你們好!”魅魔朝你們招手,笑容明朗。像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魅魔真的很愛笑。如同孩子一般的燦爛笑顏在一定程度上中和了祂帶給你的壓迫感。卻又說不清道不明,附帶着某種神祕的蠱惑。
朋友在一邊等車,被祂精緻的外貌驚豔。對你刮目相看,覺得能勾搭上這種極品你實在是技藝高超。
只有你看到祂朝你無聲做着口型。
‘小·狗’。
“你們是什麼關係?”朋友好奇地問。
“我們是——”魅魔看了你一眼,彷彿在徵求意見。你拼命朝祂使眼色。
“朋·友。”祂頓了一下,咬字平添幾分繾綣。
雙方按照慣例進行了一番寒暄。祂打交道的能力意外地相當出色。臨走前,朋友還衝你擠擠眼,比劃出‘加油’的手勢。
被俘獲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這似乎是你第一次和魅魔一起走在街上——家之外的地方。祂的容顏實在惹眼。脫離了雙人的,封閉的小空間,一種前所未有的微妙感覺讓你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在此之前,你總潛意識裏將祂和日常生活區分開來。如果要形容,近似於一場奇幻詭譎的夢境。但此刻夢和現實發生了交匯,你很難像以往一樣迅速將自己從異樣的氛圍中抽離。
“你對這些東西感興趣?”魅魔打量着手上的遊玩指引,沒有旁人在,恢復了你所熟悉的語氣。“確實像是你這種人會喜歡的。”
“出來就爲了這種事……”祂張了張口,似乎想要挑刺。但你事前已經趁祂心情好時報備過,自認爲做得無可指摘。
“…你這是什麼表情?”魅魔眯眼。你作出恭順的模樣。“被放鴿子了還能一臉高興的樣子,我很懷疑你的大腦是否有使用過。最後還要麻煩我紆尊降貴來到這種地方陪你,不覺得自己最近有點得意忘形了嗎?”
“非常抱歉,萬分感謝您的仁慈。”道歉的動作極其絲滑。“日後我一定好好聽您的話,今天就麻煩您了。”這所遊樂場你在建成前就開始期待,票十分難搶,你不想錯過。但一個人逛未免顯得有些可憐。
說不定魅魔也會感興趣呢?畢竟聽起來祂來到人類世界的時間不長。
拋開別的,魅魔的臉很對你胃口,祂的陪伴也令你得到不少慰藉。因此你也想將自己喜歡的東西給對方分享。
“……聽我的話是理所應當的吧?”
“算了。下不爲例。”看見你興高采烈的樣子,祂罕見地沒有爲難。
人潮洶涌,你擔心走散,小心翼翼拉住魅魔的袖子,祂看起來沒什麼反應。你鬆了口氣,逐漸投入到遊戲當中。
玩得入迷,手心一涼,原來兩隻手不知不覺牽在了一起。魅魔的體溫偏低,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到硌人的地步。握起來稱不上舒適,但你莫名有些捨不得鬆開。
魅魔瞥了你一眼,一直興致缺缺的臉上突然露出堪稱溫柔的笑意,相當駭人。
太陽很大,你有些暈,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回頭一看,果不其然,魅魔悠閒地靠在陰涼處,與你對視還彎起眼睛,笑出一對尖尖的虎牙。完全沒有過來的意思。
等了半小時,你從人海中擠回魅魔身邊。
“好無聊,走了。”祂懶懶地說。祂接過水,沒有打開。
……那麼排這麼久隊的意義在哪裏?而且還有好多項目沒玩……你心中不捨。不甘驅使你雙手抱住祂的手臂。“再玩一會。”
“……”祂臉上沒什麼表情,盯了你一會,你膽量有限,險些敗下陣來。
“好吧。”祂嘆了口氣,似乎在向你妥協。
遊樂園項目很多,儘管已經儘量選擇刺激的設施,魅魔仍然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在祂的世界裏,一定有很多更有趣的事吧?以至於這些都顯得平庸。那麼對祂來說,你呢?你不想深思。
“喂,我鞋帶開了。”慣常的命令語氣。
“啊,好的,那來這邊。我等你。”你回過神來,拉着他走到牆邊,站在外側,覺得自己相當體貼。
“……”等待良久,魅魔沒有動作,只是抱臂看着你。
“?”不祥的預感。
“……不說你就不會明白嗎?顯而易見的吧,這種東西難道要我親自去系?”
祂的神色看來沒有商量的餘地。
畢竟是在外面,你總覺得不安。應該只是這樣吧?
“……好的。”你單膝跪地,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那麼只要動作快點——
譁——你感到頭頂一涼。
“不好意思。”魅魔笑嘻嘻地攤攤手。瓶子裏的礦泉水全倒在了你身上。少量滴落在地面,很快化爲水汽蒸發乾淨,餘下的浸潤了衣物,使得輕薄的布料變得沉重。
“看着你的頭髮突然就想這麼做了。沒關係的吧?正好幫你涼快一下。不如說你該對我說謝謝呢。”
“誰讓你係得這麼慢?都是你的錯哦。”
靴子的綁帶複雜,你只是想繫好些,免得祂絆倒。
動靜很大,不少人的視線被吸引了過來。你有些無措。
“哈哈,你的樣子好狼狽,簡直像條落水狗嘛。”
祂踢了踢你的膝蓋。
“喂,他們都在看着你哦。”
“真是不知羞恥。只穿這麼點衣服,現在不就全部貼在身上了嗎?你應該預料到這種情況的吧?”只是正常的單衣而已。
“我說,你不會早就做好了這種打算吧?穿成這樣勾引別人。”
好惡劣。
窘迫和羞恥交織使得眼眶發熱。魅魔強硬地掰着你的下巴,迫使你仰起頭。
“這種表情纔好看嘛。被我說中了?”
“怎麼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真把自己當小狗了嗎?真遺憾,那種不知所謂地拒絕我的神態我還挺喜歡的呢。”
“看了讓人想對你做更過分的事——比起那些毫無意義的人造物,還是這種行爲更讓我熱血沸騰哦。”
“所以現在想要離開了嗎?那就好好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