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請你喫飯。”
“爲什麼？”總覺得很可疑。
“比如說慶祝你的奴役合同轉爲終生制？”祂歪了歪頭，拋出一個理由——很明顯只是一時興起。
……理解爲正式約會好了。你深吸一口氣。但是日料？“海鮮對傷疤癒合不好吧？”身上對方留下的痕跡還隱隱作痛。
“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帶你喫這個？”魅魔笑嘻嘻地拉住你的手腕。“好了，快進來。”
被帶到預訂的位置，你仍覺得有些侷促。所幸對方一力包攬了點餐等程序。很快侍者離開。你鬆了口氣。
是榻榻米的獨立小包間，桌子是下沉式的設計，桌腿下有不小的空間，可以輕鬆放下雙腿。落地玻璃外是人工的造景。有竹簾作爲隔斷，你覺得舒適許多。
和上一次相比，你自覺你們的關係有了質的飛躍。更何況這次是對方主動邀請。祂會做些什麼呢？說起來壽司的大小還挺適合餵食的。你胡思亂想着，以此排解莫名的緊張——簡直就像初入愛河的中學生。
相比之下魅魔從容許多。單手撐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纖長的木筷在指間眼花繚亂地轉動，祂的手指靈活得不可思議。你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弄得耳根發熱。
啪嗒。清脆的聲響打破寂靜。
“啊呀——”對方發出故作驚訝的叫聲，“掉到下面了，幫我撿一下吧？”
……明明旁邊就有備用。但你知道，這不是疑問句。而你並不想破壞此刻的氛圍。
燈光的色溫偏高，致使桌下的空間有些昏暗。你俯身伸手摸索着，偶爾蹭過對方的雙腿。終於在祂腳邊找到了失物。這個姿勢不算舒服，你握住木筷，想盡快起身。
手背上突然的重量止住了你的動作。溫度即使隔着棉襪也顯得冰涼。祂的腳踩住了你。
你條件反射地繃緊身體，足上沒有多少軟肉，可以清晰感受到骨骼。掌下的筷子在壓力下硌得手心生疼。隱約間聽見木屐走近的聲音。算算時間，侍者約莫也該前來上菜。
慌亂得試圖抽手，祂卻不遂你意。情急之下，你縮入桌底，儘量靠近祂的腿邊。祈禱光線足夠模糊視野。頭頂傳來交談的聲音。似乎在進行例行的需求詢問。你蜷縮在祂的腿間，呼吸間填滿魅魔的氣息。
上菜的過程其實相當短暫，可你感覺彷彿過去數年。來人並沒有對於少了位客人發表什麼疑問，這讓你放鬆了些許。卻又想起包間外供客人使用的木屐並沒有減少。
還沒來得及懊惱，眼前變得明亮。魅魔向後移動了一些，燈光從前方照下。你警鈴大作。
你小心翼翼地觀察祂的神色，磕磕巴巴試圖尋找合理的解釋，被祂打斷。
“你是我的東西，爲我服務是理所應當的吧？”
“被我踐踏也好，跪在我的腳邊也好，有什麼恥於示人的嗎？給你機會展示身份應該感恩戴德才對。居然想要遮掩——不可饒恕。”
“嘴上說喜歡我，卻連向別人袒露自己的地位都做不到。我對你很失望啊。”
手背上的力度加大，骨骼彷彿發出疼痛的脆響。
“就這樣喫吧。”祂突然笑了。你跪在祂的腿間，一隻手被對方踩在腳下，力道不減。頭被迫仰起。位置親密得有些曖昧。
僅僅是餵食倒也沒什麼關係？並非無法忍耐。雖然只是半封閉的空間，但還算隱蔽。
臉上的桎梏鬆開，祂夾起一塊壽司卷遞向你。“啊——”
過於燦爛的笑容讓你猶豫了片刻，躊躇地張開口，或許是嫌動作太慢，祂單手扣住你的頭，將食物塞入你口中。舌尖還沒來得及品味，便被長驅直入的木筷制住。
柔軟的米飯和內容物被堅硬的餐具抵在喉口，你本能地想要後退，被腦後的手攔住了退路。十分期待的食物淪爲苦刑，日式的箸頭比中式細得多，儘管有主食作鋪墊，仍然頂得咽喉相當難受。
你反應不及，被散開的米粒嗆到，呼吸不暢，眼角發紅。不顧你痛苦的表情，魅魔悠閒地攪弄着。不知戳到了哪裏，壽司蘸上的芥末直接接觸到敏感的舌根。辛辣的氣味嗆入鼻腔，眼睛不受控制地流下生理性的淚水。口中的木筷終於撤去。
你捂住嘴，勉強嚥下被□□得一塌糊塗的食物，而後劇烈地咳嗽起來。祂似乎覺得有趣，擱下餐具，慢條斯理地欣賞你的狼狽。
眼淚和不明液體被辛氣刺激得不住溢出。許久，辣意終於褪去。氣息還未平復，頭髮被祂扯住，再次仰起頭。視線仍有些模糊，臉頰傳來冰涼的觸感。魅魔拿起一旁的溼毛巾，細細擦去你面上縱橫的痕跡。
“因爲充血變得紅腫了，看起來真是悽慘。”祂捏住你的臉，迫使你張開口，觀察了一會。“都有好好嚥下去嗎？看來已經學乖了嘛——真遺憾。”祂惋惜地嘆了口氣。你不太想知道遺憾的具體內容。
“喝點水吧？”水杯直接送到脣邊。動作隨意，儘管已經盡力吞嚥，仍有不少順着脖頸流下，粘溼了身前的衣衫。
“呵呵，相當笨拙啊。還是故意的呢？”手指挑開你的衣領。魅魔露出了惡劣的笑。
“本來想要給你一個完美的約會的，不過現在這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