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攥住夜聽瀾的袍裾,步伐受阻,夜聽瀾眉心一蹙,當即便擡腳將她踢開。

    盛怒之下這一腳並未留情,鳳吟晚摔回地上,眼前一陣發暈。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夜聽瀾冷冷看着她,丟下這句便繼續往外去,鳳吟晚咬牙,只好拿話激他。

    “臣妾還以爲王爺有幾分腦子,與其他的紈絝不同,沒想到也是空有戰神之名,三言兩語便可被人矇蔽心智!”

    見她竟然不怕死地開口罵自己,夜聽瀾面上重重一沉,當即停住步子。

    “你說本王什麼?”

    “臣妾說您是被人戲弄的傻子,空有一身蠻力,智商卻是負數,這戰神之名肯定是靠黑幕當上的,實則就是個聽不得真話的莽夫!”

    見她三言兩語竟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夜聽瀾額角青筋暴起,一張俊臉沉得比墨水兒還黑。

    “鳳吟晚,你放肆!”

    鳳吟晚支起身子,美眸中波瀾不驚。

    “王爺這是破防了?”

    “臣妾知道您不愛聽,可這確實是實話啊,您雖貴爲王爺,卻也不能不讓人說話了吧?就算您能堵得住臣妾這一張嘴,還能堵得住普天之下的悠悠衆口嗎?”

    “你給本王住口!”

    夜聽瀾暴怒着一掌拍上柱子。

    半米粗的圓木,當即“咔嚓”一聲從中間斷成兩截,鳳吟晚瞧着,心中止不住地一個哆嗦。

    這一巴掌拍下來,她可能得變成肉餅。

    相較之下,方纔他踹自己那一腳倒算是輕的了。

    見她識相地住了嘴,夜聽瀾對這般威懾效果十分滿意,繃着臉收回手。

    “你格局狹隘,心腸歹毒,自然瞧不見別人的優點和長處,本王不同你這毒婦一般見識,你也勿要將別人當做是不辨是非的瞎子!”

    鳳吟晚揚眉,“王爺清高,王爺了不起,那您方纔拍那柱子做什麼?”

    “那柱子好端端立在那,它又犯了什麼錯?”

    “王爺該不是臣妾戳到了痛處,惱羞成怒卻又不能一巴掌將臣妾拍死,這才遷怒於它吧?”

    夜聽瀾被她這一問三連搞得語塞不已,掀了掀脣卻蹦不出話,只好氣急敗壞瞪她。

    “你這毒婦慣會強詞奪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剛纔就應該一掌拍死這女人!

    鳳吟晚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不緊不慢起身。

    “臣妾不敢,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掃了眼掉在一旁的香囊,她俯身撿起,“王爺方纔僅憑一個香囊便斷了臣妾之罪,不也沒問過臣妾和香囊的意思嗎?”

    夜聽瀾聞言面上又是一陣慍怒。

    “可笑!你方纔已親口承認了這香囊是你之物,本王還要如何問你的意思!難道還要問你有無陷害如憐不成?你會承認?!”

    鳳吟晚正色頷首,“這香囊確是臣妾之物不假,可臣妾並未承認此物與秦姑娘有關。”

    那日她確實配着這香囊,可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便未曾注意,若非夜聽瀾今日將其拿出來,她恐怕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香囊丟了。

    方纔他說是這香囊從趙四的屍身上取得,難道是那日她脫身的時候不慎掉落?

    壓了壓眼底思緒,鳳吟晚擡眸,“一個香囊並不能證明什麼,若臣妾所記不錯,那日秦姑娘的香囊似乎也丟了。”

    “若依着王爺這般說辭,要是從那賊人身上尋到了秦姑娘的香囊,那豈非說明秦姑娘早就與其暗通款曲,私下有染?”

    “絕無可能!”

    夜聽瀾沉着臉一口回絕。

    “既然如此,那王爺爲何因此便斷了臣妾之罪?”

    “自然是因爲……”

    你單戀本王多年,愛而不得,因此生怨,看本王對她多加照拂,便心存嫉恨!

    抿了抿脣,夜聽瀾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有些失控,睨了鳳吟晚一眼,冷嗤。

    “自然是因爲你對她心存嫉恨!”

    鳳吟晚一陣頭大,表示她要無語死了。

    “王爺是從何處看出來臣妾對她心存嫉恨的?”

    “臣妾是羨慕她孤女的身份?堪比伶人的手藝?還是三秒鐘哭出來的本事?”

    她堂堂一個鎮國將軍府的大小姐,聖上御賜的墨王妃,去羨慕小白蓮?

    她有毛病吧!

    見她竟然隻字不提自己,夜聽瀾眉心一蹙,“廢話少說,任你再巧舌如簧,這香囊卻也脫不開干係!”

    “此事本王能發現,皇后自然也能發現,本王勸你老實交代,勿要動什麼歪心思。”

    鳳吟晚美目沉了沉,頷首,“請王爺給臣妾三日期限,三日之內,臣妾必有結果。”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後夜聽瀾便已收斂了心緒,現下聽着鳳吟晚說話,怒火也早就消了大半。

    “若是沒有結果呢?”

    “王爺不是想在御前休了臣妾,臣妾自行在聖上面前認罪,無需王爺開口,自請廢除墨王妃之位。”

    “好!”

    夜聽瀾墨眸微垂,沉沉看她一眼,“本王便予你三日,若是查不出結果,不僅這王妃的位子難保,你還要自食其果!”

    他說罷便擡腳出了正廳,鳳吟晚見狀心中一口氣終於松下,當即脫力般跌坐到地上。

    今日香囊這事蹊蹺得很,眼下趙四已死,她再要下手便也難了。

    才嘆口氣將香囊塞入懷中,玉屏當即快步衝進來,見着她這般模樣,當即眼眶一紅。

    “小姐,您這是……”

    鳳吟晚搖搖頭,“扶我起來。”

    原本是要回將軍府的,如此一鬧,自然是回不成了。

    鳳吟晚由玉屏扶着回攬清院,誰知沒幾步卻撞見了從花園出來的秦如憐。

    小白蓮像是掐着點來的一樣,昨日她傷了膝蓋,現下出來賞個花都是由軟轎擡着,派頭可謂是大得很。

    見着鳳吟晚,她當即揚手命人停住。

    “王妃姐姐這是怎麼了,衣裙凌亂,脖頸也通紅,怎麼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

    鳳吟晚擡眼,目光掃過她紅意猶泛的眼眶,冷嗤,“秦姑娘不也是,這眼角的淚痕還沒下去呢。”

    瞅她這樣,八成是在夜聽瀾跟前拱火了,難怪夜王八上來就掐她。

    淡淡瞧了眼她身下的軟轎,鳳吟晚勾脣,“本王妃方纔遠遠瞧着,當是宮裏哪位娘娘大駕光臨呢,不曾想原是你啊。”

    “沒本事進宮當貴妃,倒是在墨王府作威作福起來了,你官癮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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