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九州香榭伺候的還是清若。

    明顯未料到他們會這般時辰前來,清若迎出來時,面上還有些驚訝。

    “王爺,側妃。”

    夜聽瀾頷首,只留下一句“不必跟着”便徑直邁步往房中去,鳳吟晚亦步亦趨跟在後頭。

    這九州香榭鳳吟晚並非是第一次來,但進門之後她才發覺到有些不對勁。

    環顧四周,她不得不認清了一個事實——

    這個屋子裏……它只有一張牀榻!

    本就是給皇子的簡易居所,地方自然是不大的。

    但是,兩個人,一張牀,這讓她怎麼睡?

    正愣着,房門被敲響,清若已經送了盥洗的東西過來,邊進門邊提醒道,“夜深了,王爺和側妃早些安寢吧。”

    這話簡直如同催命。

    鳳吟晚額角微跳了一下,沒動。

    許是她反應太過木訥了些,清若私以爲她對宮裏尚不熟悉,放下東西后又斟酌開口。

    “側妃可要奴婢留下伺候?”

    她說的伺候,是伺候她洗漱安寢。

    鳳吟晚抗拒還來不及,聞言當即擺手,“不用了,我自己來便是!”

    話是這麼說,但她完全就沒有要動的意思,清若猶豫着看她一眼,那廂夜聽瀾卻已開口。

    “下去吧。”

    他發了話,清若自然不會不聽,聞言欠了欠身子便轉身退出房去。

    房門闔上的瞬間,氣氛再次沉寂下來,凝固中還透露着那麼一絲的……尷尬。

    二人沉默無言。

    鳳吟晚擰眉,在認真思考該怎麼pua夜聽瀾一波,好讓他滾去一旁坐冷板凳,然後自己獨佔一張牀。

    但她還沒等想出來,這人便已如同知曉了她的心思一般,兀自邁步走到旁側的椅子前坐下。

    “時辰不早了,歇息吧。”

    這是要給她讓牀的意思了。

    鳳吟晚聞言眉心一揚,倒也沒打算客氣。

    外頭清若還在守着,直至房中的燭火熄滅,這才悄悄退開。

    房中一片昏暗,鳳吟晚閉着眼努力入睡,但有個人坐在一旁,她是越想睡卻越是睡不着,委實有些不自在。

    榻上,她翻身的動靜窸窸窣窣,倒是一旁端坐的夜聽瀾未發出一絲聲響。

    掙扎良久,她泄氣地睜開眼。

    “夜聽瀾?”

    試探着喚了一聲,那廂幾乎是立刻便傳來回應。

    “本王在。”

    這一聲隱在晦暗中,入耳似乎更加低沉。

    鳳吟晚美眸微動了下,心中的焦躁退去幾分。

    “說說那人的事吧。”

    太后雖已發落了素惜,但另一人卻尚未抓到,很明顯,其身手要比素惜還強出許多。

    這樣的高手,卻一直毫無痕跡地隱藏在宮裏,若非是這百木靈犀非取不可,今夜恐怕也不會露面。

    想想便覺是極大的隱患。

    那廂沉寂了片刻,夜聽瀾的嗓音帶着幾分悶意傳出。

    “我與他交手,並未佔到上風。”

    客觀來說,以夜聽瀾的身手,能勝過他的的確不多。

    連他都這般說,那宮裏的情況應該是比預想中的還要複雜。

    鳳吟晚盯着帷帳的一角,眸色無聲凝住,卻是未覺那道視線無聲地落在自己身上,多出幾分濃重的複雜。

    他開始猶豫,讓她摻進此事,究竟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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