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娥扯起袖子擦拭眼淚，手裏緊緊攥着藥瓶子，愧疚和後悔已經不言而喻，這樣直接坦白的女子倒是少見。
不過商玔羽並不意外，她素來都是這樣的性格，從小到大，從她跟在自己身邊開始，就是這樣蠢笨又不靈活，卻難得的衷心。
“給我吧。”
“給什麼？”鳶娥擡起頭，帶着鼻音問道。
“藥！”
“啊？哦哦哦。”
在商玔羽不耐煩的眼神下，她連忙雙手把藥遞給了他，後怕的瞄了一眼主人的表情，確定他不是真的生氣以後才放下心。
她的確反應慢，從來都沒有發現，商玔羽從未對她真正的發過脾氣，甚至從小到大一次都沒有。
鳶娥十歲便跟在他身邊，那個時候，商玔羽也才十二歲，他見她是一個即將被賣去青樓做舞姬的小孩，毫不猶豫的救下了她。
從那以後，鳶娥就進入了山莊，跟隨了商玔羽，稱呼他爲主人。
在組織裏，她學武的時候經常嬌滴滴的哭泣，組織裏教武的師父總是罵她批評她，後來商玔羽自己帶走了她，選擇親自教她。
而後鳶娥便名正言順的跟在了商玔羽的身邊，成爲了組織裏最沒有能力的護法，日日跟在主人的身邊卻起不到任何保護的作用。
故此，商玔羽重點栽培了無雙。
久而久之，商玔羽的左右護法就成了大家議論紛紛的對象。
左護法無雙武功蓋世，乃是萬里挑一，一把斷刃還是當年老師父藺赫汝留下的，實力超羣，在組織裏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至於右護法嘛，能喫能喝也能睡，更能哭，是個再嬌氣無比的‘小公主’了。
這右護法沒有任何任務是完整的成功過，可她從未被商玔羽做成毒窟人，就連最基本的懲罰都沒有，充其量就是禁足三日。
如此偏心，連無雙都看得出來，唯獨鳶娥自己看不出來。
一直到現在，今時今分，鳶娥依然覺得商玔羽不是那麼需要她，也不是那麼在乎她，每一次重要的任務都沒有她的份。
上一次帶着毒窟人去殺蘇傾離還是她自己提出來的，爲的就是重新勾起商玔羽對她的期待，結果那一次也失敗了。
“主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鳶娥巴巴地看着給自己上藥的商玔羽，意興闌珊道，“淵笙是不是要頂替我的位置啊？”
商玔羽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他兀自的爲自己塗抹傷口，那被長槍刺穿的痕跡着實扎眼，也着實疼。
“主人！”鳶娥湊近了一些，直接大膽的坐在了他旁邊的空位處，“我一定好好學，我以後爭取和無雙一樣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