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賀疍的勸解，予書卿輕嗯了一聲，並未否認，“晚輩自然明白。”
看着他獨自一個人坐在桌案前的背影，是那麼孤單潦倒，卻又透露着幾分堅韌和不屈，這樣一個倔強的人，很難不讓人可嘆可惜。
賀疍搖了搖頭，“曾幾何時，你師父也是如此的一個人。爲了當初他喜歡的一個女子，終身不娶，一輩子陷入自己的執念裏。”
“師父不像人間之物。”予書卿道。
“你這句話老夫倒是認同，藺赫汝那個老東西，的確是不像人間凡胎。他會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彷彿他可以預知未來幾千年甚至幾萬年的事情。”
“可惜師父已經仙逝。”
賀疍釋然的笑道，“老夫認爲他那是位列仙班了。”
師父對於予書卿來說，就好像一個神仙一樣。爲他指點迷津，爲他鋪墊往後的漫漫長路，讓他從一開始就有一個卓越的起步。
“其實……”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側過臉看向賀疍，“賀先生，您真的不覺得蘇小姐和我師父很像嗎？”
“哦？何以見得？”
“我說不上來具體如何，但……”他低着頭仔細想了想，緩緩說道，“蘇小姐能夠看懂我師父留下的密文，偶天之下，獨獨她一人可以。”
“她？”賀疍驚訝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想當初，老夫請了多少世外高人和隱居的居士都沒有看懂你師父的密文，她卻可以？”
“對，而且灃京這段時間出現的阿芙蓉之毒便是蘇小姐根據師父留下的方子一一製作出來的。”
“千真萬確。”予書卿聊到這，便改變了一些情緒，“蘇小姐不僅可以看懂師父的密文，她還曾說過自己知道我師父是從哪來的，更加懂師父故鄉的言語。”
“莫不是……轉世？”
“轉世？”
賀疍摸了摸鬍子，高深莫測的猜道，“人間的人死了，會墜入輪迴之道。如果蘇小姐能夠在毫不知世間有個藺赫汝的情況下，對藺赫汝的事情一一瞭解，那不就是輪迴轉世嗎？但又不完全是，她現在是個女兒身，腦子裏的記憶應該不是完整的。但就是因爲那些破碎的記憶和直覺，纔會給她增添了幾分人氣。”
這話像是一個合理的解釋，可予書卿怎麼聽怎麼扯。
“可是……”他躊躇不決，不知該不該認同賀疍先生的話。
“可是什麼？”賀疍瞥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道，“神仙若是想位列仙班，需得在人世間好好磨練，興許藺赫汝下輩子還是一個乞丐也說不準。‘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心骨餓其體膚’，這不是你師父說的嗎？”
“是歸是，但……”
“沒什麼好但是的，蘇小姐十有八九就是藺赫汝那老東西的轉世。上輩子爲了百姓，這一輩子仍然是爲了百姓。”
予書卿撓了撓下巴，“那我師父會愛上湛王嗎？”
頓時，賀疍撫摸鬍鬚的動作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