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你還不知惠才人的事情嗎?”
“惠才人?”她有些摸不着頭腦,疑惑的盯着他,“惠才人怎麼了?她難道又做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嗎?”
淮辛玉沉默了一陣子,他在考慮,在猶豫,半晌以後,他徐徐擡起頭來。
“惠才人在自己宮裏自戕了。”
平淡無奇的一句話讓蘇傾離赫然愣在了原地,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自己有所好感的人死去的消息。
依稀記得,她第一次見柳茹惠的時候,她還是那個坐在轎子上無比溫淑的惠妃娘娘。還是那位在容貴妃的宮裏,爲自己說了好話的女人。
這一朝一夕的更迭幾次,時間不短,人,卻駕鶴西去了?
過了好半天,蘇傾離才堪堪回過神來,情緒有些許低落,“她爲什麼自戕?自戕在皇宮裏不是誅九族的大罪嗎?”
“陛下開恩,未曾傷及她的家人,可她的名分卻至死是才人。”淮辛玉回答道。
“才人……”
柳茹惠拼命爭了一輩子,才勉強坐上妃位。她明明可以給十七皇子一個好的出生,陪着十七皇子長大,如今卻成了竹籃打水。
到底是左相的死羈絆了她,蘇傾離嘆息一聲,“那十七皇子呢?”
“歸於……皇后娘娘名下了。”
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淮辛玉把皇后娘娘四個字念得格外清晰、音重。
“歸於皇后娘娘?”蘇傾離一擡頭,激動的說,“皇后娘娘不是已經有了湛王嗎?她何必要再攬一個皇子呢?”
她便沉默了,戰允消失的那數月裏,他曾幾次囑託自己要把十七皇子扶上太子之位。可結果變數頗多,十七皇子並沒有順利成爲皇后的繼子。她本以爲戰允回來以後,十七皇子當太子的事情可以安定下去了,畢竟戰翼還只是一個不會說話不會走路的嬰兒。
皇后最開始是不想接受戰翼的,那會是戰允和蘇傾離二人覺得惠才人命不久矣要被陛下處死,他們不得不念着當初柳茹惠對蘇傾離的恩德而爲戰翼謀一個後路。
誰曾想,柳茹惠活下來了?
活下來以後,蘇傾離和戰允便不再爲戰翼的事情憂愁,而是緊接着面臨陛下設計的‘慕容嫣然’一難。
扶戰翼成爲太子是他們的念頭,可讓戰翼在皇后名下成爲太子卻不是。
蘇傾離現在有些迷茫了,她仔細斟酌了一番,“十七皇子如今是皇后娘娘的繼子了?那是什麼名分?對外如何宣稱的?”
若是養母也無礙……
“皇后乃是十七皇子的生母。”
“什麼?!”
蘇傾離嚇得從磐石上直接站了起來,她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睛,“生母?!”
這是要戰翼和柳茹惠再無瓜葛,真正的去母留子啊!
“蘇小姐爲何覺得驚訝呢?”淮辛玉笑的有些譏諷,陰陽怪氣道,“蘇小姐不是覺得皇后娘娘爲人純善對百姓憐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