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歡低頭，直言道：“我只不過是個小小九品，有什麼勞累的。倒是霧明哥哥才真的累……不是，我的意思是太子累。”
秋容的表情閃過一瞬失落，轉瞬恢復。
他感受着掌心細緻的肌膚，和微微上升的溫度，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今日秋霧明對他喜歡譚歡這一事情的反應。
秋容嘆了口氣，手指下滑擡起她的臉，然後一把把她抱住了，摟在懷裏。
“誒？你幹什麼…小容？”
譚歡驚了一下，手足無措的把臉貼在他胸前打算把他推開，但卻無意間感受到了他胸膛的起伏與有力的心跳。
他線條凌厲的下頜抵着她光潔的額頭，讓她的肌膚觸到密密的鬚根，有些不適。
秋容捉住她的手，強勢將人摟進懷裏，用下巴頂着她的發心。
許久，他忽然輕聲道：“歡兒，喜歡太子你真的不後悔嗎？”
譚歡擡頭看着他的臉，不做聲。
秋容深沉的嘆了口氣，慢慢的眉眼舒展開來，沉默着，彷彿自語又彷彿對她低聲道：“皇兄對你是否也是喜歡我不知，你若是不想後悔，也大可以趁着年輕去追一次。但……後宮水深火熱，你要知道進入了後宮的後果是什麼樣子。先皇后，你的姑姑便是最好的例子。”
譚歡的心一下子如被雷擊，不可抑制的渾身顫抖起來。
她慢慢的擡頭看向他的眼，慢慢的笑了，眼裏卻涌起淚水：“我明白的。”
心底那絲不安似蛛絲，細細的纏繞住了某個情緒，讓她怎麼也平復不了。
也不知爲何，便是如此的不安。
惴惴不安了好些天，譚歡反倒有些疑惑起來，不過沒人來詢問反而是好事，一顆心漸漸的也就落了下來。
後來秋霧明不來了，陛下讓她等着，她就在皇宮裏的日子過的甚是無聊、平靜。
即便是芝麻小官，她也老老實實的日日翻閱，看的極仔細，逢到不懂的地方便找機會請教。
一段時間下來，諸人對這安安靜靜謙虛守禮的譚歡印象不錯，更兼她提問往往能切到點子上，漸漸的觀感大爲好轉。
譚歡再接再厲，姿態又放低，簡直叫人沒法拒絕她了。
於是，她被安排了一些整理文書的活兒，作爲起步譚歡表示很滿意。
而後她又查出宗捲上有些紕漏，然後上報給了中書省大人。
原本她想借機會告訴秋霧明，結果發現秋霧明已經好幾日沒有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她在這裏。
嘆了口氣，譚歡依舊每日勤勤懇懇去皇宮，埋頭做事，低調做人。
這日午後，整理歸類完一大摞文書的譚歡趁無人注意。
她偷偷伸了個懶腰，摸過面前茶盞，就着溫吞水喝了一大口。
這楓露茶已沏到第三道水，雖然半涼卻依然清香滿口，她滿足的低低唔了一聲。
太后今日出其不意的來看望譚歡，與中書省好好的瞭解了一番她在此的行事。
“歡兒也有女官作風了？”太后半開玩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