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北驕皺眉,問:“如今已經這樣冷了,爲何還沒開始送炭?”
木欣回道:“往年只有您先開始用炭,底下的人才開始用的。”
他倒從不知這回事,因爲不怕冷,往往是下了頭一場初雪纔開始燒炭,那時可能都已經十月了。沒想到底下的人即便怕冷也不敢在他前頭用炭。
“本宮不冷便讓怕冷的人一直凍着麼?還有駙馬,即便他沒說,也該主動去問。”鳳北驕臉色不太好,“告訴王氏,罰俸兩月,以後也莫要再自作主張。本宮只是讓她多關注駙馬,不是讓她防賊一樣防他,也不是要苛待他。”
“屬下明白。”
木欣領命後去找了王管家,好好提點一番。又去了駙馬的寢殿處,主動詢問是否還有什麼要添置的。
好事接二連三,段小南趁機提了要求,想在自己院中另立個小廚房。
想到鳳北驕的囑咐,木欣一口應下了。且效率極高,兩天工夫就派人收拾出來一個一應俱全的小廚房。
小廚房建好後,如芝如蘭再要做什麼便不用走很遠了,而且也不至於路上花太久,喫的都涼了。
天氣越來越冷,新修的暖閣卻溫暖如春,段小南把沙發也搬進了暖閣,成日裏躺在上面,要麼昏昏欲睡,要麼喫些零食,喝點奶茶。
眼見着段小南的下巴開始豐腴,如芝勸他:“您再這樣下去就胖了。”
段小南不以爲意:“胖就胖唄。”
“可是……”如芝看看他的肉慾言又止,看看他的肉慾言又止。
段小南簡直服了他,“你到底想說啥?”
“您再這樣胖下去,萬一以後太子喜歡上別的男人怎麼辦?”
段小南心裏默默想,那可太好了。但嘴上仍道:“不是跟你們說了,做男人,不要老是限制自己,一心考慮別人怎麼想。胖就胖唄。”
如芝換了個說法勸:“您之前跟我們說,不用覺得低人一等,只是工作而已,好好幹就是了。您現在不也是同樣?要是不注意形象,可怎麼升職加薪呢?”
如蘭拽了他一把,駙馬還能怎麼升職,再升就是皇后了。能成爲皇后,除非太子登基,那皇帝豈不是……皇帝正春秋鼎盛,說這話可是大逆不道。
如芝自知失言,仍不想放棄:“那加薪也是要考慮的嘛!”
沒想到教他們尊重自己,竟然搞出這歪理邪說,段小南無語,懶得說了就蹭在沙發上耍賴:“這麼冷的天,不貼點膘怎麼過冬?”
見如芝如蘭在一旁忙着剝核桃,段小南攔住他們道:“好啦好啦,琥珀核桃也不急這一時,你們也過來歇會兒吧!”
如芝如蘭依言也湊到沙發上,陪段小南一起癱着。
段小南仰着脖子長舒一口氣道:“舒服吧?跟你們說了,癱着一時爽,一直癱着一直爽。”
如芝歪着脖子靠在自家弟弟身上,道:“要是平時沒什麼人過來就好了,我們想坐都不敢坐。”他們顧着主僕之別,平時不敢放肆,只有這樣下大雪門窗緊閉時纔敢窩在一處。
段小南想了想:“你們先忍忍,明年開春了,我想辦法再做個沙發,給你們擺屋裏。”
“哎呀,沒事,一回生二回熟嘛!之前不知道怎麼做,以後就知道了。”段小南閒得無聊,摩拳擦掌。這種造福懶人的好東西,多多益善好麼!
如芝如蘭去小廚房做琥珀核桃的時候,如蘭好好說了自家嘴不把門的哥哥一通:“你幹什麼在他面前提沙發,沒得讓他操心!”
如芝被責怪了也很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話趕話說起來了嘛!”
“現在咱們不比在家,想做什麼還要顧慮太子和其他人的看法。要是搞出什麼大陣仗,別人說的是駙馬!”
“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不提沙發的事了!”如芝嬉皮笑臉吐舌頭。
晚上鳳北驕一回太子府,木欣便面色凝重過來找他。
“怎麼了?”
木欣回稟道:“今日駙馬的兩個貼身小侍在小廚房時提到了‘殺法’之類的話,還說不要在駙馬面前提到。”
“段曉楠呢?在做什麼?”
“駙馬近來成日裏在那個怪模怪樣的榻上躺着,除了請安就沒怎麼走動。”
鳳北驕想了想,問:“母尊給的那藥可有什麼副作用嗎?”
“不清楚。”木欣搖頭。
那藥是皇帝在大婚前給他的,說喝了以後不但意識全無,而且第二日都不記得昨日的事了。至於對身體有什麼影響,卻沒人考慮。
“你找個嘴嚴的大夫,問問……算了。”
“什麼?”木欣見他話說一半,問。
鳳北驕想到八月十五那晚段小南喝醉的樣子,道:“他酒量差,往後不必放藥。”
“那兩個小侍還繼續盯着麼?”
“唔……段曉楠沒什麼身手,你找機會試試那兩個小侍。”
木欣領命後在段小南的院子晃了幾次,都沒找到什麼合適的機會。
直到有次看到其中一個穿着綠衣裳的小侍端了一個盤子從小廚房出來,木欣悄然跟上去,然後“不小心”摔了一跤。
如芝正拿着煮好的玫瑰蜜豆奶茶,要回去跟兩人在沙發上癱着聊八卦,猛地被人撞了一下,盤子上的東西全飛出去落在雪化了的泥地裏,摔碎了不說,還濺了自己一身。
拎着盤子怒氣衝衝轉身,就見太子的貼身侍女正歪着身子靠在旁邊一株光禿禿的灌木上,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如芝忙問:“你怎麼了?”
木欣咬着牙,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我前兩日扭了腳,剛剛腳下一滑,實在抱歉!”
灑落的奶茶還在散發零星的熱氣,如芝有些心疼熬了半天的成品,但眼下顯然是人更加重要,於是道:“你別動,我把你扶去屋裏歇歇再走。”
“多謝如……”木欣看着他,顯然不知道該稱呼哪一個。
“我是如芝。”見多了這種情況,如芝笑着說。
被扶進段小南的側殿,木欣依言在一個放了軟墊的椅子上坐下,看如芝風風火火進了正殿。
不一會兒,一個穿着藍衣裳的小侍拿着一個白瓷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