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且有些餓了。”
“餓了?”鳳北驕看向段小南,見他嘴角還油汪汪的,心下更爲不悅,“你想喫什麼,吩咐下去就是。”
言下之意,段小南不該來廚房。段小南厚着臉皮道:“臣且想喫的,只有自己會做。”
鳳北驕又看了大廚一眼,發現這人嘴邊居然也有些油,一看就跟段小南吃了同樣的東西,如此尊卑不分!
“你是駙馬。”鳳北驕冷冷道。
這話段小南又不知道該怎麼接了,這人老是把天聊死。對啊,是駙馬,然後呢?自己被困進這個身份,還不都是有些人恩將仇報!
鳳北驕不去看段小南不服氣的臉,問大廚:“駙馬做的點心,味道如何?”
大廚知道剛剛和自己閒談的人居然是駙馬,早嚇得六神無主,聽太子這樣問,人都結巴了,“回……殿,殿下,小人還,還不曾喫。”
一股糊味傳來,段小南心痛得直抽抽,這玩意兒難打得要死,每回得換人才能打出雪團一般的蛋白霜,好容易做了一個,剛入油鍋,太子就過來了。
“殿下。”段小南沒忍住開口打斷。
“怎麼?”
段小南伸長脖子往鍋裏瞧,“臣且剛下進去的。”
一時鴉雀無聲,鳳北驕靜默了會兒纔對大廚道:“撈出來。”
“是。”大廚低着頭就要過去。
“等等!”段小南喊住她。見衆人不解,補充道:“這我得自己撈,不然要壞了。”說完眼巴巴看着鳳北驕。
鳳北驕不置可否,將臉轉向一旁,不看他了。
見鳳北驕沒反對,段小南上前將那已經炸黃甚至發黑的糰子撈了出來,心痛非常,小聲嘟囔:“都糊了……”
這雪衣豆沙分外嬌嫩,段小南不敢用力,誰知竟然失手掉了下去。
大廚眼疾手快一把撈住,甚至不覺得燙手。這下沒人會喫,大廚自告奮勇:“既然糊了,可否賞給小人?”
大廚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瞬間瞪大了眼讚歎道:“小人還從未喫過如此奇特的點心。”
“是吧?”段小南一被別人誇自己的手藝就高興,“這其實沒做好,等會兒我再做一個。”
眼見段小南又旁若無人跟其他人熱絡起來,鳳北驕牙關咬緊,沒忍住拂袖而去。
一而再,再而三!
不是跟府裏的下人沒大沒小,就是跟其他人家的側室不清不楚,現在又當着自己的面給其他女子餵食!
段小南可有一點記得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太子爲何臭着臉突然出現,又急匆匆離開,段小南懶得再想,愛怎麼就怎麼!
在暖和的爐火旁呆了一會兒,又裝了一肚子美食,下身的不適減緩了許多。段小南慢悠悠回去,進門前發現被門夾住的頭髮果然已經沒了,心中冷笑一聲,提防這個提防那個,活得不累麼?
進了屋,如芝擔心道:“我方纔瞧着太子似乎有些生氣?”
不就是身爲太子的男人還下廚房嗎?段小南心中腹誹,把面子看得比天大,不被氣死就怪了。
“是嗎?我沒覺得。”段小南不在意道。
睡了午覺起來看書,裏頭正提到某地常有山匪出沒,若抓到人質,便會以此要挾。
段小南看得心浮氣躁,自從做了這個該死的駙馬,身邊的人就變成了人質,他時時活得心驚,就怕哪裏做不對牽連他人。
氣都氣飽了!
把書拿去一邊,段小南吩咐如芝:“對了,你去跟廚房說一聲,晚上少送些飯菜。”
“是。”如芝答應。
剛坐下打算喝點熱茶,如芝急匆匆回來了,“不好了,大廚走了!”
“什麼意思?”
“殿下說要換個廚子,讓她乘小船走了。”
段小南豁然起身,撈起袖子就往外衝。
是可忍段不可忍!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