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往日的情分,白凌飛到底沒忍住提醒了一句,卻不會在洛靈芝面前提半句放過白盼盼等人的話,實在是這些人活該!
就是白凌宇這死心眼這會子再想不清,就真的沒救了。
看着白凌宇越走越近,白盼盼一顆心越跳越快。等她這次回去一定想盡辦法除掉洛靈芝這個賤女人,邢三爺靠不住還有荀縣令,這縣令先前敢放走叛軍必定是個有野心的,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擺在面前,絕對會被引誘!想到這裏白盼盼忍着痛,大喊——
“大哥,你快跪下……”
白盼盼一句話還沒說完,只見白凌宇猛的衝到湖邊,大喊一句,“我今天就把這條命還給你們!”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一頭砸進湖裏。
“快,快救人。凌宇那孩子不會水啊!”白家大舅母急得連忙喊。
“啊——”
與其同時響起的是白盼盼痛不欲生的喊叫。
“聒噪!”洛靈芝將白盼盼的下巴徹底捏碎後,直接扒了白盼盼沾着濃烈香粉的紗衣,轉頭堵住白盼盼的嘴。回過頭,見族人們都看着自己——
白家大舅母喊了那句話後,就捂住了嘴,意識到不該讓洛靈芝爲難。
她還不至於那麼小氣!
洛靈芝看着欲言又止的族人們,“救人啊!沒聽到嗎?愣在那裏做什麼?”
“這就去,這就去!”
白凌清立即反應過來,猛的拍了一下頭,他也是想岔了,靈芝表姐素來恩怨分明並非是個不講道理的。
這白盼盼他們乾的蠢事和白凌宇並沒有關係。
最多就是攤上一家子的極品,自己又是個麪粉糰子般的性格,可不得糟心。
族人們也全都圍過去救人。
這突發情況讓白樁、白家大舅母他們人直接呆住了。
白樹一腳踹在白樁背上,大罵,“自己拎不清,害得孩子都活不下去,簡直畜生不如。我們白家有你這樣的子孫簡直祖上蒙羞!我先前已經與你恩斷義絕,現在凌宇那孩子跳下湖裏也算是還了你們一條性命。各位族人做個見證,從今以後,凌宇那孩子就歸入我白樹房門下,和他白樁再無關係!”
“好!我就當個見證人。”里正立即說。
老獵戶也連忙點頭,“早該如此了。”
族人們也紛紛認同。
白樁下意識的想要反對,卻被眼尖手快的族人堵住了嘴,之後連同白家大舅母、白盼盼一塊兒全都扔到了城外。
很快,白凌宇被救出來了。人沒事,嗆水昏迷而已。
白凌清鬆了口氣,就這麼穿着溼答答的衣服去找洛靈芝,還得商量這近三千難民明日的安排。
雖說官府的人已經將事情吩咐下來,但怎麼做,如何做得好還是要準備的。
郊外荒草連天,望着遠處緊閉的城牆,疼得面孔扭曲的白盼盼滿是憤怒不甘。
洛靈芝,這賤人,只要她不死絕對誓不兩立!
“去,找,找荀縣令……”
艱難地說了這麼句話,白盼盼徹底疼暈過去。
白家大舅母眼睛一亮,想起之前白盼盼說的那些事,立即點頭,“對,去找荀縣令,到時候……”
“看樣子要下大暴雨了。”
白無瀾站在窗前,望着濃墨般的夜色,眼內劃過一絲憂慮,“若是連日暴雨,恐怕渭水決堤之患,這渭河兩岸需要儘快加固,否則渭城怕是要被淹了。”
烏雲密佈,不見一顆星子。
鳳潯攤開輿圖,修長白皙的手指精準地劃過崔煜的行軍路線,隨即用硃筆勾出,恍若親眼所見。
只是清潤的聲音難得有些凝重,“渭河決堤一事倒是可以預防,只是這雨連綿數百里,怕的是崔煜被大雨所阻,不能及時馳援壺關。”
白無瀾看着那標出來的行軍路線,眉頭緊鎖,“如今只能盼着壺關多撐一段時間了!”
“怕是撐不了幾日。”
壺關一直以守爲主,兵力不足十萬。
若是李大將軍安然無事定不會叫端王敢疾行而來圍攻壺關。但李大將軍昏迷不醒,壺關羣龍無首,就算舅父及時趕到,但非將才,擋不住深諳用兵之道的端王。
這些白無瀾自然知道,否則也不會在自家世子決定留下來後就廢寢忘食地做準備。
“世子,渭城及周邊兵力物資已經全部清點出來,加上傷殘老兵也不足三萬人。物資倒是充足,只是我看了渭城的糧倉,卻並非傳言那樣堆滿糧倉,且多是陳糧。”
鳳潯毫不意外。
“前兩年大旱,渭城也受影響,雖不至於絕收,但不足往年的兩成糧食。之後舅父開倉賑濟災民,百里之外的壺關又遲遲沒有應援,想必舅父必定有給壺關運糧。”
白無瀾點頭,指着輿圖上的渭城,“話雖如此,但端王必定不信。且再少也是糧食,端王絕對不會放過渭城。”
鳳潯看着輿圖,如玉般溫潤的臉上卻是神色淡淡,這些人的貪心惡欲當真是數千年來毫無變化,一樣的令人厭惡。眼簾低垂,薄如櫻瓣的脣微微勾起。
“世子,崔家遞了拜帖過來。”刺史府大管家敲門進來道。
“清河崔家?”
白無瀾有些意外,“那崔煜還在路上,這崔家來渭城的是什麼人?”
喝着藥茶的鳳潯,卻不由得想到沙漠裏遇到的那羣人。
還真是巧了!
近千里外的曠野,十萬大軍急速前行。
嘩啦啦,暴雨如注,伴着雷鳴閃電頃刻間砸落,不一會兒地面的雨水聚集起來,淹沒人的腳背。火把全被澆滅。
“將軍,雨太大了,你快披上蓑衣。”
面容俊逸的青年騎在馬上,目光注視着夜幕中的滂沱大雨,修長有力的手按緊繮繩,隨即擡起推開披在肩頭的蓑衣,“端王圍困壺關,戰機稍縱即逝容不得半點馬虎。傳令下去,讓士兵全速進軍。”
說着自己冒雨走在前邊。
“將軍有令,全速進軍。”
士兵們看着冒雨在前邊開路的身影,全都鼓足了勁堅定不移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