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嗅覺雖然不能和謝卿雲相比,但她身上的味道總是讓他能夠第一時間注意到,往常他還麼有意識到自己身上也有。

    不過兩人離得近了,這味道自然就更濃郁了。

    謝卿雲暗道一聲聰明,卻故意說道:“當然不是,你想多了。”

    她轉身便走,纔不要和他一起。

    夜冥不惱不怒,長腿一邁,便輕鬆地跟在她身後,“我陪你去。”

    “不必。”謝卿雲一口拒絕。

    然而夜冥並不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人,“若是不讓我去,那你也不許去,賭坊不是女子該去之地。”

    謝卿雲挑眉,“原來你也有這種想法。”

    夜冥搖搖頭:“非也,只針對你。”

    謝卿雲:“……”

    這男人如此理所當然的管着她,可真是欠揍!

    她默不作聲的加快腳步,想要甩開他,然而對方腿長優勢大,一步夠她走兩三步,實在是太難。

    她猛地停住腳步,“你到底要幹嘛?”

    夜冥的眸子彷彿與夜融爲一體,但其中又似乎有一抹光芒,“賭坊很有可能有未知的危險,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謝卿雲一愣,隨即轉過身去,嘟囔道:“誰用你擔心了。”

    夜冥淡淡一笑:“乖。”

    他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壓低之後又似乎侵入一絲溫柔,讓謝卿雲心中酥麻麻的,她深吸了一口氣,故作不耐,“你還去不去?”

    這便是答應了。

    夜冥眼中笑意流轉,“去。”

    賭坊屹立於汀蘭街,因其在京都開了許多年,早已經發展成了京都第一家賭坊,每日去的人都是蜂擁一般。

    而每日被夥計們扔出來的人也是多不勝數。

    這家賭坊的背後老闆十分神祕,且有能力,縱然有很多人眼饞賭坊的利潤,但也沒人敢找麻煩,事實上也不是沒人試過,只是全都失敗而歸。

    賭坊共有三層,第一層共擺了二十張桌子,每一張都是不同玩法,每個進來的人可以自由選擇玩法。

    這裏只需要有超過一兩銀子的賭資,就可以進來。

    而第二層,便需要更多錢財才能上去,內有二十間廂房,相比於一樓的嘈雜和混亂,這裏就只剩下安靜,門一關,誰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第三層,就和底下兩層完全不同了。

    三層的裝潢更加精美,而且非達官顯貴,家財萬貫之人進不來。

    這裏還有專人把守,必須要頭一天預約,拿到這裏的請帖纔可以進來,然而夜冥帶着謝卿雲不走尋常路,爲了調查不能暴露身份,他乾脆就帶着謝卿雲從牆外飛了進去,然後輕而易舉地上了三層。

    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隨便找了一間無人的廂房,桌子上竟然還擺着精緻的糕點以及茶水。

    但兩人都沒有動,謝卿雲也只是隨意打量了一圈,房間裏古色生香,還有一陣陣淡香,看起來不像是賭坊,倒像是勾欄院。

    就差個唱曲的姑娘了。

    謝卿雲這麼感嘆着,卻忽然感覺有人看自己,轉頭看到夜冥,頓覺奇怪,“怎麼了?”

    夜冥眸色沉沉,“你去過勾欄院?”

    “沒有。”

    她沒事去那種地方幹嘛,只是沒喫過豬頭,還沒見過豬跑嗎?

    夜冥身上的威壓以肉眼可見的緩和了許多。

    謝卿雲覺得此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她悄悄把窗戶推開一條縫隙,從這裏可以看到一樓大廳的所有情況。

    還可以看到二樓一圈的窗戶。

    不得不承認,這個賭坊的格局實在是太好了,二樓三樓都有欄杆,從這裏可以把底下盡收眼底。

    夜冥站在她身後,“想不想看看好戲?”

    謝卿雲慢慢關上窗戶,扭頭看他,“什麼意思?”

    卻見夜冥並沒有回答,而是轉頭走向了掛在牆上的一幅畫,把畫移開,牆上赫然是一個洞!

    謝卿雲挑了挑眉,湊過去一看,竟發現裏面坐着一個人。

    此人長相與他們大周之人完全不同,大周人長相略顯柔和,五官更加精緻,大此人卻無關冷硬深邃,有點像是現代的外國人。

    而他嘴裏還說着番邦的語言,嘰裏咕嚕,讓人根本聽不懂。

    謝卿雲皺眉,看向夜冥,“我不懂番邦話。”

    夜冥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在那番邦人再度說話的時候,便湊到她耳邊爲她解釋。

    隨着低低的聲音響起,熱氣陣陣吹在謝卿雲耳畔,酥酥麻麻的。

    但她還不能躲,只能強迫自己忽略這感覺。

    從夜冥的解釋中,她總算是聽懂了,那番邦人在抱怨,他似乎是在等人,而那人久久不來,他已經等了很久,實在是不耐煩了。

    就在這時,終於有人進來了。

    是一個身着常服的男子,他十分高挑,但臉色發白,無關還算俊秀,卻有點女裏女氣。

    這是個太監。

    謝卿雲一眼就看出來了。

    只見那太監一來,番邦人就嘰裏呱啦說了幾句話,太監竟然也聽懂了,“我來的路上必須小心行事,不能被人發現,耽擱了點時間,向你賠罪了。”

    那番邦人臉色緩和許多,“下次你可不能再遲到了。”

    這人竟然是會說大周語言的。

    謝卿雲這一下總算是能聽懂了,只是後知後覺的發現,身旁的人還沒有離開,雖然他不開口了。

    但是呼吸時,那溫熱的氣息就像是羽毛,帶起陣陣瘙癢。

    謝卿雲扭頭,卻忘了兩人距離如此的近,險些蹭到那近在咫尺的薄脣,她趕緊後仰,卻腳下不穩,險些撞到牆上。

    這要是發出聲音,肯定會被隔壁的人聽到的!

    好在,千鈞一髮之際,腰間橫過來一隻鐵臂,將她撈入懷中,兩人貼在一起時發出輕微的衣衫摩擦聲,十足曖昧。

    謝卿雲瞪了他一眼,“故意的吧?”

    她是用口型說的,夜冥同樣用口型回道:“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謝卿雲一噎,那真要計較的話,還真是她忽然扭頭,又險些摔倒,她深吸了一口氣,不想與他計較,伸手推了推他。

    夜冥從善如流的鬆手。

    謝卿雲立刻轉過身,從那個小孔看過去,只見那兩人依然在談話。

    而太監給了番邦男子一個東西,只是太監背對着她,謝卿雲沒有看清楚他給的是什麼東西。

    不過她從這番邦人的行爲舉止,倒是看出一件事。

    那便是此處賭坊,恐怕是他們番邦的一個據點,否則此人不會如此悠哉閒適,彷彿是在自己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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