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戰神求老攻 >第12章 戰神搬家
    東門凌宇踏着腳步,左看看,右看看,這裏摸摸,那裏瞧瞧,最後停留在庭院中的一株粗壯的梔子花下,花香濃郁飄香,白色的花瓣狹長溫柔包着幾粒黃色花蕊,芬芳馥郁,在驕陽下那樣安靜、美麗、溫柔,依如記憶中的母親。母親總是安靜的,帶着微笑,溫柔地將他攬入懷中,慈愛地撫摸着他的額頭。

    如水一般的溫柔,眷眷地圍着他和父親,外人都道父親性情粗暴,剛正不阿,但到了母親這裏,他就像變了一個人,如溫順的獅子,躺在暖洋洋的陽光裏,等着母親梳理撫摸他炸毛。

    母親生了他之後,身體落下病根,父親找了許多方子,都沒有用,最後,母親溫柔地走了,走的時候,她拉着東門凌宇的手,慘白的臉上還帶着安詳的笑意,撫摸着東門凌宇的額頭,道:“我兒,這一生,活着,要守本心,無論別人說什麼,做什麼,恪守本心,方能不悔不怨,守護所愛之人,守護心之所向,縱然身在地獄,心卻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舒暢愜意……。”

    母親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就那樣去了,他忘了哭泣,父親也忘了哭泣,他和父親就那樣安靜地趴在母親的牀邊,守了一夜。

    清晨,天外漏出魚肚白,空氣薄涼清冷,父親拉着東門凌宇的手,將他攔在懷裏,擦去他臉上的淚痕,溫和道:“兒,不要怕,還有父親,父親會連帶着你母親的那份一起守護你,你長大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父親不攔你,只要你活得舒暢,至於光宗耀祖,廣耀門楣,你不用去想,東門一門雖然三千餘人,五服之內盤根錯節,這不是你的責任,也不是你的義務。”

    父親真像他說的那樣,沒有續絃,沒有小妾,帶着東門凌宇在身邊,在邊關行軍打仗時,拎着他騎在肩上,夜裏看兵書,將他摟在懷裏,回了京師,不要任何丫鬟僕從,只有十幾個心腹做府兵,留下東門侯府的一座不大的院落。

    父親也不要別人服侍,事無鉅細,親力親爲照顧他,雷雨天氣抱着東門凌宇在懷裏,桌前教東門凌宇握筆寫字,院落的梔子花樹下教東門凌宇練劍,來人拜訪時,也由着東門凌宇在院子裏跑來跑去,時不時笑着望向他。

    一晃眼,他加冠成人,父親到了中年,母親最愛的院落舊了,紅色的牆皮有些剝落,上面長些青苔,屋裏的樑柱也裂開了幾道縫隙,唯有掛在母親房間的畫像還是那樣的清晰,乾淨,明亮。畫中的女子眉目如畫,和東門凌宇一樣,有着一雙清亮的棕色眸子,嫺靜,安寧,眸中帶着溫柔如水的笑意,似乎向他招手,呼喚他,要將他攬入懷抱。

    東門凌宇每個房間都仔細地轉了一遍。

    這個院子,他很喜愛。

    即便什麼人都沒有,他睡在屋裏,便能一夜好眠,一覺到天亮,聞着梔子花的香味,心情舒暢,從井裏打出帶着點甜味的涼水,波在臉上,清爽愜意,竈房裏,做出最嫩的雞蛋羹,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這個地方,總讓他感受到無窮的力量,讓他安定,讓他充滿希望。

    肖安走向前,安慰道:“少主不必感傷,想回來,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

    李銘也道:“少主,這院落,誰敢動,老侯爺也不一定就不回來京師了。”

    東門凌宇擺擺手,道:“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只是,我總感覺,我們身在這京師之中,就好像無數眼睛在看着咱們,無數箭在射向我們,今日,陳度三言兩語,讓咱們如進了籠子一般,束手束腳,被掐着脖子。”

    李銘憤恨道:“少主可要讓我找人打他一頓?”

    肖安也道:“少主要出氣,也不是沒有辦法。”

    東門凌宇扶着額頭,道:“這gou娘養的和他那主子一個模樣,陰裏陰氣的,讓人看着就頭疼,氣肯定要出的,只是現在陛下罰我禁足,我們也出不去,再者到了琉郡王府,只有陛下賞賜的四百奴僕。我們用這些人,陛下怕又知道我惹是生非,免不得要把我叫到宮裏訓斥。”

    李銘道:“那隻能我們親自出手了?”

    東門凌宇道:“再看看,現在不能惹事,咱們遵循旨意,趕緊搬去郡王府。”

    肖安李銘道:“是。”

    到了郡王府,踏入大門,東門凌宇面前站着四百奴僕,站得整整齊齊,一排二十五個,一共十排,清一色,四五十歲左右的壯年,面色黝黑,一臉橫肉帶着溝壑,粗布麻衣短褲,精壯黝黑的粗小腿露在外邊,草鞋露着滿是毛的腳趾,雞毛一樣的頭髮用布條紮成一個花捲,各個神情激動,齊齊向東門凌宇跪拜。

    東門凌宇額上黑線突突。

    這一羣莊稼漢齊齊聚攏在琉郡王府實在難得。

    東門凌宇的背開始火辣辣的疼,壯漢們似乎趕緊要走上前去關心主子,東門凌宇馬上擡手做一個停的姿勢,擺擺手道:“你們下去。”

    奴僕們失望極了,臨走還一步三回頭向東門凌宇瞅了又瞅。

    東門凌宇面對着殷切地期盼,臉上黑線不斷上加,最後昏倒在李銘和肖安的身上。

    李銘看着自家少主,失魂落魄,閉着眼,躺在牀上,問肖安道:“軍師,少主這是怎麼了?”

    肖安悠悠揮着手中羽扇,道:“心裏落差太大,少主本滿懷希望,有一堆丫鬟婆子投懷送抱,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一個一個都到他懷裏走,誰知卻來了一堆莊稼漢,用不着,還要供着他們喫喝,少主糟心啊。”

    李銘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少主,你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這是活活逼着你成仙成佛嗎?

    少主,你可要……撐住!

    時間飛快,轉眼又過了兩個月,東門凌宇背上的傷好了,躺在奢華的紅木拔步牀上,頭枕着胳膊,望着頭頂鏤空的花紋浮雕,兩眼直愣愣的,外邊桂花飄香,銀輝鋪滿地,樹上上的月亮又大又圓。

    不行。

    不能這樣。

    他必須出去。

    東門凌宇下牀選一身黑色斷面的勁裝,黑色緞面的長靴,別一玉冠,插上簪子,燭光下,照了照菱花鏡,還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照完鏡子,東門凌宇拿着一塊黑布矇住頭,漏出眼睛,瞧瞧推開房門,貓着身體,足見點地,輕功飛上屋檐。

    “少主。”

    一個非常低的聲音在東門凌宇耳邊響起。

    “李銘?”

    “是我。”

    “你怎麼沒睡?”

    “軍師說少主今晚必定會出來,讓我在這裏等你。”

    “肖安呢?”

    另一個聲音壓得很低很低,道:“少主,我在這兒。”

    三人接頭完畢,輕功如飛,不一會兒出了郡王府,來到臨安街上,摘下頭上黑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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