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宗主黑着臉宣佈此事到此爲止,又公佈了今年宗門大比的前十名單,討論聲才漸漸平息。
由於聶遠被取消了參賽資格,第十一名便一躍而上,成爲第十名。而魁首,毋庸置疑是顧緋。
顧緋幾場比賽的表現他們都看得見,因此這個魁首拿得實至名歸。衆修士見到龍骨劍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與她簽訂契約,心裏一時之間酸得冒泡,暗道自己怎麼既沒有運氣又沒有實力。
眼下自然是沒有人敢再說顧緋或者天水派的不是了。
有無極宗那些事在先,大家又看了看這個名單,心裏多少有些微妙。
一個長老的弟子,居然能在祕境上動手腳?宗主就差把“維護他女兒”寫在臉上了吧?
話又說回來,若堂堂無極宗宗主的嫡女,居然置人命於草莽,無極宗真擔得起第一大宗之名嗎?
這樣的宗門,教不好女兒又教不好弟子,把人送進去有什麼意義?
瞧瞧那聶遠,過去一年還是個謙卑的廢柴,跟人說話都不敢擡頭,纔在無極宗待了多久,都被教成什麼樣子了?
不少本準備將弟子送入無極宗的修士,紛紛搖了搖頭,轉而投向了其他宗門。
許多無極宗看上的好苗子,也拒絕了無極宗拋出的橄欖枝。
顧緋所代表的天水派卻聲名大噪。
彼時,天水派衆人,尚在趕路之中。
原主偷偷報名宗門大比的消息瞞得很好,直到比賽開始了,天水派掌門才知道她人已經跑到了無極宗,一時氣得不輕,不想管她。
這逆女,居然爲了個男人單槍匹馬殺到無極宗,這不是給人當活靶子嗎?
雖然心裏同顧緋置氣,掌門還是聯繫了人,留意顧緋的一舉一動,一有消息便馬上稟報。
因此,顧緋在祕境差點遇害的一事一傳來,心憂不已的掌門便立刻叫上一批親近的弟子,快馬加鞭趕向無極宗。
結果越趕路越覺得不對。
這一路上討論宗門大比的,都在說什麼?
顧緋拿了第一名?還撿了把神兵?
這些人還要來天水派拜師?
天水派掌門面無表情地想,天水派閉居多年,偶爾纔來參加幾次宗門大比,這仙界啊,是與他記憶中的越來越不一樣了。
與此同時,廂房之中。
身着黑衣的俊美青年單膝跪地,烏黑如瀑的長髮掩去泛紅的耳尖,他低聲道:“……主人。”
顧緋倒茶的手一頓。
生怕她說出些什麼不合時宜的話,系統匆匆忙忙提醒她:“宿主宿主淡定!不要違規qaq”
天吶這個世界的反派真是太怪了。
明明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卻總能說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到底誰纔是狐狸精啊?
“知道了。”隨口應付系統,顧緋放下茶杯,瞥了半跪在地上的蒼辭一眼。
她是在擂臺上,當着所有人的面與他結的契。那會兒龍骨劍還與她耍小心思,結契儀式做得十分漂亮,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成親呢。
但他好像有點害羞,遲遲不肯出來。等回了廂房,才見着人影。
之前不是一口一個“緋緋”喊得親暱嗎?
蒼辭認真道:“契約已定,你就是我的主人。其他劍靈都是這麼喊的。”
顧緋更奇怪:“不是說只有神劍才能孕育劍靈嗎?你從哪裏見到的其他劍靈?”
蒼辭沉默了一下。
其實是人間那些有關修仙志怪的話本子裏……不過蒼辭覺得寫得很有道理,就記下來了。
他答不上來,又羞又窘,僵成一塊木頭。
顧緋見他實在單純可愛,再這麼逗弄下去,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屈指輕叩桌面,道:“別跪了,來坐。”
蒼辭愣住。
面前只有一張短榻,顧緋坐在上面……她要他坐哪兒?
顧緋卻笑吟吟地起身,拉住他的手,把他強行按在了短榻上。
蒼辭窘迫不已:“主、主人……”
他其實想說他站着,或者去搬一張凳子來都可以,哪知顧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起身,坐在了他的腿上。
蒼辭:“……!”
系統:“……”狐狸精永遠不按套路出牌呢。
懷裏多了一團軟,蒼辭臉幾乎要燒起來,下意識扶住她的腰,卻又觸電般收回手,她是他的主人,他不能亂碰她……
可她身上很香。
早在那一夜,蒼辭就聞到了。
淡淡的香氣,在髮尾,在頸間,如蝴蝶般翩然入夢。便是她忽然失蹤,循着香氣,蒼辭還是順利地找到了人。
龍骨劍也是一樣。
哪怕此刻神識沒有迴歸本體,劍也會本能地親近她,渴望得到她的觸碰與撫摸。
但他不能亂來,她會不高興……
劍靈對劍主,要有絕對的忠誠。
這樣想着,懷裏的人忽然擡眸看他,手指扣住了他的下巴,“阿辭。”
她根本沒有用力,手也是軟的,鼻尖盡是淡淡的香氣,令蒼辭有一種醉酒的眩暈感:“我在……”
顧緋卻一本正經:“我剛突破金丹五階,又與你結契,神府嚴重內耗。”
蒼辭輕聲道:“主人哪裏不舒服嗎?我幫主人按摩……”
“可我哪裏都不舒服,怎麼辦?”
少女彎起一雙狐狸眼,勾住他的脖子,嬌軟的櫻脣幾乎貼近他的臉頰,“阿辭,陪我修煉?”
蒼辭覺得,自己像是一座搖搖欲墜的城牆,她對他輕輕一笑,他便潰不成軍。
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陽光,蒼辭垂下眼,心念微動,將窗簾拉上。
房間裏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他抱起顧緋,一步一步向臥房走去。
顧緋纖細的雙腿勾住他的腰,幾乎掛在他身上,見他淡漠着一張臉拉上窗簾、放下紗帳,似乎覺得有趣,又使壞一般在他耳垂上吹了一口氣。
黑衣青年的身體頓時僵硬而緊繃,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忽然吻了上來。
“是這樣嗎?”
他含着她的脣,嗓音沙啞極了,“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