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小撩精之反派皆是裙下臣 >第286章 摘下那朵高嶺之花(11)
    京城,郡公府。

    近日京城下了幾場大雪,出來走動的人都少了不少,郡公府門前冷冷清清。

    此時已經入夜,竈房裏生起裊裊炊煙,郡公府的僕人正在忙碌。

    一名揹着揹簍的女子推開側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她穿着便於行動的圓領胡服,長髮用木簪挽起,雖是素面朝天,卻遮不住五官的清麗。

    走進廡廊時,恰好遇到了一位管事的嬤嬤。女子瞬間站定,臉上閃過一絲緊張與心虛,小聲道:“劉嬤嬤……怎麼在這裏?”

    劉嬤嬤上下將徐盼打量一番,見她打扮成這樣,已經猜到她今天去做了什麼,濃密的眉毛不悅地皺起,“表小姐,您玉體嬌貴,採藥這種事,還是交給下人比較好。況且這裏是郡公府,也不是您的醫館,您既然做了郡公府的表小姐,之前那些事,就不用繼續做下去了。”

    她是後院的管事嬤嬤,負責教導郡公的姬妾子女,張口就是《女訓》《女誡》,自得了郡公夫人吩咐教導徐盼之後,就對她的衆多行爲頗爲不滿。

    他們郡公家,可是開國元老,延續百年的名門望族,怎麼可以做上山採藥這種粗鄙的活?這還有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是。”

    徐盼微微垂眼,沒有反駁她的話。

    她寄人籬下,劉嬤嬤雖然嚴厲死板了些,卻也是爲她好。或許這就是大戶人家的管事嬤嬤,與她自小生活的環境不太一樣吧。

    郡公夫人能收留她,已經得來不易,哪怕這些天受盡表姐妹與那些名門閨秀的白眼,甚至一個下人都能冷嘲熱諷她,徐盼也必須忍下來。

    她相信姨母是爲了她好,她會努力學習郡公府的規矩,學習怎麼成爲一位合格的閨秀……只是她也放不下她的興趣。

    見徐盼表現溫順,劉嬤嬤便也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頗爲高傲地點了點頭,“表小姐,希望你知道自己的身份。”

    倘若不是有那層關係,劉嬤嬤也不會費這麼大精力管教徐盼。可畢竟這是一位未來的王妃,就算嫁的是名聲不好的鬼王,這個身份也足夠令普通人仰望,她自然要把徐盼教育好。

    不過……徐盼有沒有這個命當上王妃,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想到這裏,她看徐盼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憐憫,轉身離開了。

    這個眼神來得莫名,令徐盼心頭一跳,可她又無法讀懂其中深意,只是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看着劉嬤嬤高傲的背影,徐盼攥緊拳頭,壓下了眼眶的酸澀感。

    不管現實如何,家裏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就當是爲了父母,她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夜深之後,徐盼拎着裝有草藥的籃子,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廂房。

    前些日子,她幫了京城一個老醫館掌櫃的忙。徐盼自幼在山中長大,熟悉各種草藥,便提出和掌櫃做一筆生意,她會定期採來草藥,由醫館收購。

    今天她冒着風險去採的,是一種活血化淤的藥。那位病人早上被擡過來的時候,腳踝已經腫得不成樣子,送藥迫在眉睫,徐盼二話不說便上山去了。

    好不容易將草藥採回來,也研磨好了,然而劉嬤嬤看得緊,徐盼根本沒法出門。只能等夜深人靜,夥計睡熟了,偷偷翻牆出去,送到醫館。

    幸好她運氣不錯,幾個看門的夥計正在打盹,她身形嬌小,順利地離開了王府。

    怕晚些時候掌櫃睡下,徐盼特意抄了小道,從另一條肅靜的大街走了過去。這是豫王府,豫王兇名在外,京城裏的人聽了都繞道走,因此偏僻安靜。

    夜晚的豫王府漆黑幽森,似是鬼魅張牙舞爪,徐盼的心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她忍不住擡頭看了眼高大的圍牆,卻驀地發現,王府裏已經掛上了紅燈籠,明晃晃地寫着“囍”字。

    這是……豫王要娶王妃了?

    徐盼初來乍到,對京城的事瞭解不多,也沒有信息渠道,成日醫館後山兩頭跑,不然就是在王府受氣,只是聽說豫王性情暴戾,剋死了幾任妻子。

    皇家的事,本就令人唏噓。也不知道這一次被選中的,又是哪位被命運所困的閨秀。

    *

    京城仍在下雪,雲凌山的天氣卻是放晴了。

    君蒼踏出道觀,披上他那件黑色的斗篷,回頭看着門前長身玉立的青年,冷淡道:“這幾日叨擾國師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君蒼此刻的心情並不好。

    厚着臉皮在玄妙觀裏住了幾日,雖然得到了一些想要的信息,可還不如不知道。因爲真相如此令人無力,越逼近真相,只會讓人壓力倍增。

    君蒼活了二十多年,還從未在一個人身上體會過這種感覺,尤其是對方的年歲還與他相差無幾。

    應朝辭淡淡一笑:“殿下客氣。我已經讓鍾叔安排好了馬車,送殿下下山。”

    “不必。”

    君蒼現在最不想看見的就是他這幅模樣,回想起這幾日的憋屈,心裏更加煩悶,臉沉了幾分,“夜七,走了。”

    目送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山路拐角,鍾叔長舒一口氣,只是臉色依然凝重:“國師大人,這豫王……恐怕來者不善。”

    應朝辭笑笑:“浮世之中,何來善人?”

    望着他沉靜的眸,鍾叔一時語塞。

    應朝辭的語氣很平靜,他的心是死的,他不信任任何人,也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善。

    最終,還是應朝辭打破了沉默:“回去罷。新雪初霽,長生殿那些花,可以拿出來見見陽光了。”

    鍾叔低聲道:“是。”

    鍾叔去了長生殿,應朝辭卻是徑自走進了書房。他愈發習慣來到書房,看着那抹豔麗的紅,好似連心情也明媚了起來。

    桌案上的山茶依舊開得燦爛,應朝辭伸出修長的手,碰了碰山茶花的花瓣。

    他使用了他的天賦。

    與山茶花通感,瞭解她的思緒,也將他的心情……傳遞給她。

    應朝辭頭一回這麼渴望入夢,好似只有來到有她的夢中,才能拋下現實的沉鬱。

    只是,想象中的場景,並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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