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響起“叮”的一聲輕響,鋪天蓋地的殺意和劍光,在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梁廷玉等人傻了,瞪眼如鈴,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神色。
空手接白刃?
這就是結丹境大修的恐怖實力嗎?
院中,青年道士手中長劍距離北歌眉心只有一寸。
就這一寸,如同天塹鴻溝,讓他無法再進分毫,因爲劍身已經被北歌用兩根手指頭給夾住了。
青年道士一臉驚駭之色,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憤怒一劍,居然被眼前這個只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給輕描淡寫的接下來了。
“你、你居然是結丹境的大修……”
青年道士臉上的驚愕很快化成苦澀,如飲黃連,心苦難當。
北歌聞言,嘴角居然露出了一絲笑意,看得青年道士渾身氣血翻涌,頭皮發麻。
這是殺意!
啪!
北歌手腕轉動,手指夾住的長劍立刻短成兩截,隨後朝青年道士甩了過去。
這兩個動作幾乎在一瞬間完成,根本沒給梁廷玉等人阻攔的機會。
“不要……”
梁廷玉嘴裏發出絕望的咆哮,鬚髮皆張,狀若瘋魔。
噗!
很輕微的聲響,短劍穿透道袍,很順利的刺進了青年道士的胸口。
劇痛如潮,讓青年道士渾身大震,眼中是一片不可置信之色,他緩緩低頭,看着胸口的道袍上,有一片刺眼的紅色正在快速往四周擴散。
同時,他覺得自己的喉嚨被一雙無形的手給遏制住了,讓他呼吸困難,情不自禁的想要張嘴喘息。
哐當。
青年道士手中的殘劍落地,聲音不大,但聽在梁廷玉等人耳中,卻如驚雷炸響,五雷轟頂。
“你……你敢殺我?”
青年道士艱難開口,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他說完話後,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往後倒了下去。
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前傷口涌出來的鮮血已經溼透道袍,在地上匯聚成一個血坑。
他想不通,北歌爲什麼敢殺自己?憑什麼啊?
北歌嘴角依舊掛着淡淡的笑意,他沒有回答青年道士的話,而是轉頭對梁廷玉等人道:“別傻愣着了,趕緊送去醫院,或許還能搶救一下。”
梁廷玉聞聲,猛的回過神來,然後是渾身大震。
他滿臉驚駭的看着北歌,顫聲道:“你、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張首座的弟子,同時也是我刑罰司的人。”
“殘害同袍,這是大罪!不管他最後死沒死,你卻是死定了!”
北歌一副無所謂模樣,淡笑道:“剛纔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是他先要殺我的,難不成你們刑罰司只准殺別人,不準被人自衛還擊?”
“這事你處理不了,趕緊送醫院吧,誰要是不服,儘管來找我便是。”
梁廷玉狠狠地瞪了北歌一眼,趕緊讓手下將青年道士送去醫院,自己準備親自將北歌押往機場,一刻也不想停留。
不過北歌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待青年道士被送走後,他卻伸了個懶腰對梁廷玉道:“一天沒喫東西,餓了,趕緊讓人送點東西過來喫。”
北歌聞言,搖頭笑道:“餓了,不去,我得先去填飽肚子。”
說完,他邁步朝着小院門口走去。
梁廷玉大驚,卻又無可奈何,北歌實力比他強太多,差距太大。如果北歌不願意配合,他根本毫無辦法。
“等一下!”梁廷玉叫住北歌。
“你要喫什麼?我讓人送來,你要是敢踏出小院一步,我就往上彙報,說你叛逃!”
北歌聞言,停下腳步笑道:“這就對了嘛,趕緊的,真餓了,不是開玩笑。”
見識過了北歌的狠辣,梁廷玉不敢怠慢,趕緊打電話讓人送了一桌子飯菜過來。
北歌看着滿桌子山珍海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梁廷玉見狀,問道:“北歌,你還想怎樣?”
北歌把筷子一扔,看着他道:“怎麼沒酒?我要好酒,趕緊的。”
“你……”梁廷玉面色一怒,想要發作,不過又被他生生給壓了下去,寒聲道:“行,這頓就當是你的斷頭飯了。來人,去買瓶好酒來!”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不用了!”
梁廷玉聽到聲音,臉色一變,趕緊轉身恭迎。
“秦老,您老怎麼來了?”
北歌眯着眼睛,看見門口進來一個小老頭,個子不高,瘦瘦的身體還有些佝僂,穿着一身厚厚的袍子,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掩蓋了起來。
老頭進了客廳,冷漠的看着梁廷玉道:“梁廷玉,你越活越回去了啊,如今居然淪落到讓一個罪犯使喚的地步了?”
“你讓我刑罰司的顏面何在?你不要臉,老夫還要呢!”
梁廷玉被這話說的兩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躬身伏地道:“廷玉辜負上命,請秦老責罰。”
老頭收回目光望向北歌,淡漠道:“起來吧,下次別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了。”
梁廷玉如蒙大赦,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恭敬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一聲。
老頭目光很冷,就跟毒蛇的眼睛差不多,聲音也有些沙啞,對北歌道:“小子,你被我刑罰司抓住,居然還能如此囂張,夠種!”
北歌眼睛依舊微微眯着,冷冷的與老頭對視,眼底是一抹掩飾不住的興奮。
看不出來,這老頭居然是個結嬰境的大修!
“你又是誰?口氣也不小啊。”北歌淡聲說道。
老頭冷哼一聲:“老夫秦通,乃刑罰司行刑長老。”
北歌笑道:“原來是秦長老,我正準備喫飯呢,你吃了沒?要不要坐下喫點?”
秦通陰惻惻一笑,“嘿嘿”說道:“北歌,你這次犯的罪很重,沒人能幫得了你。單是殘害同袍這一條,就足以上你丟掉性命。”
“你居然還還有心情喫飯,真不怕死?”
北歌淡淡一笑,對旁邊的梁廷玉道:“你還杵這裏幹嘛?趕緊去買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