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其他女子也均是開口讓她上前作詩。
別的不知曉,這江家大小姐囂張跋扈,詩詞歌賦樣樣不通,如今讓她上來,沒幾個人不想看她出醜。
慶王世子看向江挽雲,眸色不忍,畢竟那樣花顏玉色的模樣,受了委屈,會不會直接上手打了各位?
他沉吟一聲,問江挽雲,“九兒覺得如何?”
這一聲九兒叫得江挽雲雞皮疙瘩起來了,她瞥了一眼江九嬰,果然,江九嬰坐在副手位旁邊,快要氣炸了。
“慶王世子殿下,我自小街邊長大,哪裏懂得詩詞歌賦,不如讓二妹來試試,她在府裏可是背了許久呢。”
“哦?江王府裏的先生,不是共同教學嗎?”慶王世子對江挽雲在江家的地位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她連先生都沒有。
“我自幼不喜詩書,先生自然不喜,二妹倒是喜歡這些,您不若讓她試試?”江挽雲沒再提在府中待遇如何不堪,直接推給江九嬰。
你喜歡顯,那便給你機會就是。
江九嬰也沒想到江挽雲會這麼說,連忙站起來,生怕錯過機會,直接唸了一首七言。
然而這詩一出口就被京城第一才女給打臉了。
“你這首七言,連平仄都沒有,如何算作是七言?”
第一才女今天被卸妝不說,還被當衆踹了好幾腳,心裏憋屈的很,好不容易有翻盤的機會,她生怕被別人拉下,在嘲諷完江九嬰後,當衆唸了一首真真正正的七言。
片刻,場內一片叫好。
江挽雲無意這些,至於江九嬰會不會被打臉,與她一絲干係沒有,她趁着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場中兩人身上時,默默後退出了大堂。
從小門出了世子府,擡眼便看見當街停着的馬車,她猶豫了幾分,轉身就跑。
開玩笑,二皇子的車,不繞開走,難道要過去問好麼?
然而二皇子的侍衛先是怔了一下,連忙稟告車內坐着的二皇子殿下,“殿下,江家大小姐江挽雲看見馬車,轉身跑了。”
這話算是很寫實了。
馬車簾幕被挑開一個縫隙,明郎看着殷紅色背影快速閃身轉入巷口,人影就不見了。
明郎穿着一身江色長衫,下了馬車,對侍衛道,“你們先回去。”
“殿下,不用進宮和陛下說一下結果嗎?”侍衛問道。
“不必了。”
明郎留下這句話,飛身而起,就追了過去。
江挽雲不清楚已經被二皇子盯上,繞了幾條街,就到了新街口。
京城裏,就屬這新街口繁華,什麼賭場成衣店等等賺錢的營生都在這裏。
前幾日江挽雲就瞅準了這位置。
她如今手裏有從賭坊贏來的銀錢,可着實不過她和煙兒獨門立戶的,於是今兒落選後的第一時間,就琢磨再去賭坊撈一票。
然而這到底不是正經營生,萬一被人發現了,她和煙兒可能直接被扣在府裏,永世別想出門了。
此時她早已換了一身利落的男裝,剛纔洗了臉,只把頭髮束冠,她身量不矮,粗粗看去也是個精緻公子的模樣。
明郎在高處看的清楚,這江挽雲站在皇家賭場門前,卻是轉身進了花樓。
這讓他濃眉深鎖起來。
等江挽雲出來時,手裏拎了一個錢袋子塞進了懷裏,看似不少銀錢的模樣。
明郎的眉心擰得更緊了。
他不明白,一個成日混於街面和小混混沒甚區別的江王府大小姐,如何能從這成爲鬼見愁的花樓里弄到錢財。
差了暗衛去問。
不久暗衛回來,面色古怪的回道,“殿下,江大小姐給了鴇子一個賺錢的主意,換了五百兩銀票。”
“什麼主意?”明郎挑眉。
“讓姑娘們拿着小錢去對面的皇家賭坊。”暗衛回道。
“這就是賺錢的主意?”明郎皺了皺眉,“她們去便去了,與賺錢有何干系?”
江挽雲之前在皇家賭坊贏錢,那是他授意的。
換了這花房女子們,皇家賭坊自然不買賬。
“江家大小姐說了,也不必賭什麼大錢,只要一兩個銅板一次,一兩現銀一天,那幾十個姑娘怎就得不到賺錢的營生了?這花房裏的姑娘,靠得是臉面和技藝,愁的是客人。”暗衛把鴇子的話一一敘述。
明郎幾乎能想象出江挽雲說着話時的神色表情了。
他眼角微抽,淡淡道,“於是那鴇子就應了?”
“是呀,這就給她了五百銀票,而且鴇子說了,這小公子長得如此俊俏,要是能常來花樓裏來,就算沒得交易,她們也願意看,願意給他搭上個千八百的。”暗衛說完,擦了擦額角冷汗。
“她倒是會想錢。”明郎淡笑。
“江家大小姐這次沒有選上太子妃,想來回府會被江王府的那些人爲難。”
暗衛回道。
明郎皺眉,“引她出城。”
“是!”暗衛點頭應下。
回了江王府,江九嬰還沒回來,沒人注意下,她從小門進了王府,直奔院子。
進門口看到丫鬟在院子里正打水,問道,“少爺怎麼樣了?”
“已經清醒過來,不過還是很虛弱。”丫鬟把水從井口提上來,倒在破掉的木盆裏,站起身來時,說道,“趙大人剛剛過來,又給少爺看了看,說毒清的差不多了,再溫補幾日,便可上山學武了。”
丫鬟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轉身走到一旁的石桌上,拿起一個木盒子,端起走過來,遞給江挽雲,“這是趙大人留下來的補藥。”
江挽雲接過來聞了聞,“味兒還挺衝的。”
丫鬟抿着脣,眼睛眨了眨,不知道怎麼回話。
江挽雲手裏有了銀子,心裏沒那麼慌了,擺擺手讓她該幹嘛幹嘛去,自己就進了屋子。
煙兒靠在牀頭,身上還是那牀發烏髮黑的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