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她破院子裏的一口鍋,兩把勺子,一個藥壺,兩個人,離家出走了。

    當晚三個人在京城繞了一會兒,本打算去城邊子找個四合院湊合一段時間再說。

    可丫鬟玲瓏說,她知道有個地方還便宜,還好。

    江煙是皺緊了眉頭,他身量不高,拽了拽江挽雲的胳膊,聲音不大,“姐,信她?”

    “差不多吧,趙大人既然救了你,就沒理由害咱們。”

    這話,江挽雲沒揹着玲瓏。

    “……”玲瓏沉默了一瞬,直接道,“咱們去寬巷子吧,不花錢。”

    這話說完,江煙看她一眼,“你是趙大人的人,還是誰的人?”

    江挽雲扭頭看着江煙,眼神發亮,“行啊你,有眼色啊,我也覺得她不是趙大人的人,趙大人第一次見咱們,何至於處處幫咱們呢?”

    這話同樣沒揹着玲瓏。

    玲瓏心中一片慌亂。

    你們倒是揹着我討論一下啊!

    你們這樣我實在是下不來臺的好麼!

    細作也是要尊嚴的好麼!

    江挽雲見她臉色乍白乍青的,拍了拍江煙的瘦弱肩膀,“行了,都多大的人了,還爲難小姐姐?”

    說完,對面露難色的玲瓏道,“前面帶路吧?”

    玲瓏心裏兩行寬麪條淚,轉過了身。

    到了寬巷子的一處高門宅院前,玲瓏站住,低頭對江挽雲道,“小姐,到了。”

    “這兒?”江挽雲驚詫了。

    這得多少錢啊!

    她從懷裏抽出銀包,點了點裏面的銀票,擡頭看向玲瓏,“要錢嗎?”

    玲瓏閉了閉眼。

    都知道她身後有人了,都知道她是被人派來的了,怎麼還要裝模作樣的問她呢……

    “不要錢。”玲瓏深呼吸後回答她。

    江挽雲趕緊把銀包收好,拉着江煙就推開了門。

    站在空空蕩蕩的四進四出的大宅院裏,江挽雲認真的皺緊了眉。

    “小姐可是不滿意?”玲瓏緊張問道。

    “有點大,有點空,半夜有人來襲,躲倒是可以躲,但是,”

    “但是什麼??”

    “人丁不夠旺啊!玲瓏,你可要婚配?有沒有喜歡的人?最好也是高手,說動手就動手,殺人不眨眼那種,你要是喜歡好幾個,我也不介意你開個後宮,多找幾個情人,小姐我這院子大,都養着!”

    江煙和玲瓏都被這番驚悚言論驚到了。

    尤其是玲瓏,結結巴巴道,“小小姐,我,不曾,不,不想,不行!”

    江煙身量差一些,也踮起腳尖伸出手,摸向了江挽雲的額頭,“姐,清醒一點!螞蟻競走了十年!她若是活着,定是要扇你個鼻青臉腫!”

    此時,江王爺回來得知江挽雲在院子打了江九嬰的事。

    看着婆子們一個個捂着臉,鮮血順着指縫直流,在地上打滾哀嚎的模樣,趕忙進了屋子去看江九嬰。

    江李氏已經請了郎中,但江挽雲一拳砸在江九嬰的門面上,鼻樑骨整個折斷,滿臉青紫青腫面目猙獰,看起來極爲駭人。

    江王爺嚇了一跳。

    站在門口許久才進去。

    江李氏正紅着眼圈讓郎中想辦法,見他回來,連忙過去,“老爺啊~趕緊請太醫過來吧!嬰丫頭被江挽雲那死丫頭毀容了!”

    江王爺請不動趙時寅,連忙讓下人去請其他太醫過來,走過去問明瞭情況,氣得臉色發白。

    “你說靈丫頭因爲沒選上太子妃,回來就無故發狂闖進嬰丫頭院子裏,拿刀子割了那些下人的臉,還打碎了嬰丫頭的臉?!”江王爺眼眸冷厲,“真是養虎爲患!來人,把她給我帶過來!”

    侍衛趕緊帶人過去抓人,沒想到撲了一空,回來時稟報,“大小姐院子裏空無一人。”

    “病秧子和丫鬟呢?”江李氏問。

    江煙半死不活不足爲據,聽家丁回來說,那丫鬟身手了得。

    聽說丫鬟還是趙時寅帶過來給江挽雲的,江李氏氣得雙眼通紅。

    “小少爺也不在,丫鬟也不在,裏面的被褥未動,飯桌上還放着昨天的殘羹。”侍衛如實回道。

    “他們昨天就走了?可他們哪有地方可去?!不行!老爺啊,你可得爲嬰丫頭做主,狠狠教訓江挽雲!我就說她不是個好東西,你這麼多年也沒剋扣她什麼,怎麼就恩將仇報!”江李氏狠狠說道。

    “來人啊!把她們三個給我抓回府來!不管在哪兒都給我抓回來!”江王爺也嘴脣微顫。

    “老爺,不但要抓,抓到要狠狠地打!”江李氏不解氣的啐了一口。

    江九嬰躺在牀榻上哭得撕心裂肺,不敢動,鼻骨碎裂整張臉腫如豬頭。

    聽到她的哭聲,江李氏連忙轉身回去寶啊貝啊的叫喚起來。

    江王爺派出去的人很久回來,直接去書房找他。

    “王爺,看到大小姐的丫鬟了,正在伢子那買人。”侍衛沒敢打草驚蛇。

    “買人?!她哪裏有錢買人?!派人跟着她!揪出江挽雲!”江王爺啪的一聲趴在桌案上。

    “是!”

    侍衛已經派人跟在玲瓏身後,玲瓏早已經注意到了人,該買丫鬟買丫鬟,該買壯丁買壯丁,什麼都沒耽誤。

    等差不多了,讓這幾個人等在這裏,自己轉身走了。

    江挽雲在府裏,看着江煙喝完湯藥,出去的時候被江煙叫住了,“姐,那個玲瓏是誰的人,你知道嗎?”

    “我哪知道,誰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害咱們還幫咱們,這就夠了。”

    “人心險惡,我怕她是故意親近咱們,然後再伺機而動,背後捅刀子。”

    江煙他緊皺着眉心,略有些蒼白的小臉很是瘦弱,卻星眉劍目極爲清雋俊美,若不是太過乾癟,也能看得出來長大後也是個美男子。

    “捅刀子?她不幫着咱們,江王府的人就不捅刀子了?江挽雲昨天可是奔着殺了咱們三個來的。不管玲瓏什麼身份,能保護你,咱們安心就是。”江挽雲說完,拿着湯藥碗出了房門。

    中午時分,玲瓏空手回來了,手裏拿着一個包裹。

    不等江挽雲問,她就把包裹打了開,裏面是一套染了血的外衣,正是她出去時穿的那一身。

    “出什麼事了!”江挽雲立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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