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星橋出了門先回訓練室把衣服換回來,拿上車鑰匙要走的時候又碰見了關相語。

    “關姐。”他點了點頭。

    關相語順口一問:“今天怎麼這麼着急回去?”

    往常展星橋沒有工作來公司訓練,總能練到晚上才走。

    這一次才五點怎麼就着急回去了?

    平日裏不管發生什麼都鎮定自若的人摸了下鼻子,眼睫垂着,含糊地低聲“嗯”了一下。

    關相語看着他,明白了。

    “哦。”關相語話語一頓,“對了小橋,我侄女給我帶了一點兒點心,你要嚐嚐嗎?”

    半小時後,展星橋獨自一人坐在休息室裏。

    收到代斯揚的微信後,他拎起點心盒,看着盒子裏還剩那麼多點心,思考了一下,又拿出一多半來用紙包好,偷偷塞進揹包裏。

    隨後拎着還剩幾塊的點心盒子進了電梯。

    電梯下到負二層時展星橋搓了一下臉。

    他皮膚白,稍微搓一下臉頰就透露出紅意。

    於是在車庫耐心等待的代總遙遙就看見自己的愛人走出電梯,似乎還腳下不穩地停了一下。

    代斯揚立刻從車裏下來快步迎上。

    “怎麼大白天還喝酒了?”代斯揚湊近他聞了一下,倒沒聞見什麼酒味。

    “什麼喝酒?”展星橋把盒子晃了晃,“關姐的侄女給她帶的點心,我沒注意是含酒精的。”

    代斯揚看了眼盒子,原本該有四五十塊的盒子裏現在就剩下可憐的幾塊了。

    展星橋酒量奇差,兩杯啤酒都能喝成醉鬼,代斯揚是領教過的。

    他把盒子接過來,猶豫了一下,伸手攬住愛人的腰。

    上一次喝醉後當場表演一套少林伏魔金剛掌的人,這次酒精上腦後倒只是紅着臉頰,由着人將自己扶到車裏。

    代斯揚還貼心地給他繫上安全帶。

    等到了公寓,展星橋臉上的紅意倒已經消失了。

    他略有些遺憾,覺得自己再裝醉是不是有點過了?區區一點兒含酒精的點心而已……

    腰上再次被人攬住,摟着他的人甚至突然發力,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展星橋這次不裝醉了,他眉頭皺起,還推了一下,“大庭廣衆的,成何體統!”

    “我抱我自己老婆怎麼就不體統了?”說罷,代斯揚還顛了一下他。

    展星橋:“……”

    電梯到一樓的叮聲一響,掙扎着下不去的人將臉猛地埋進了他懷裏。

    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展星橋把臉埋得更深了一點。

    出來的似乎是一大家子人,相互熱熱鬧鬧地說着話,沒人在意這“不體統”的一幕。

    展星橋只聽見有人小聲議論了一下。

    “哇,那個男的好帥,還有點眼熟。”

    腳步聲漸行漸遠。

    展星橋這才從人懷裏出來,這一次不需要自己搓,臉就紅了。

    “放、我、下、來。”

    代斯揚低頭悶笑一聲,真把人放了下來,卻更不體統地將人堵在電梯角落裏。

    展星橋還沒質問他要幹什麼,就被人捏着下巴吻了上來。

    “……”這個吻沒持續兩秒鐘,就被人惡狠狠地推開了。

    展星橋推開他,離遠兩步,眼睛不自覺地往上瞟了一眼監控攝像頭。

    這代斯揚是不是瘋了?

    他以前在外面不是連牽自己的手都很少嗎?

    這兩天怎麼了?

    這兩天……

    展星橋沉默了。

    電梯裏沒人說話。

    等出了電梯,到家門口的時候,展星橋才轉過頭來。

    “你剛纔是不是在模仿那本書裏的?但書裏不存在監控你知道嗎??”

    書裏的攻受還電梯play呢,現實裏別說play,代斯揚親他一下展星橋滿腦子都是“當紅男星戶外不檢點,道德水平堪憂引衆怒”。

    結果被指責的人不僅不以爲恥,還迅速想到了解決辦法。

    “那我把這棟樓買下來,監控拆了,是不是就可以在電梯裏親你了?”

    “……”展星橋深吸一口氣,“代總,我對那本書沒有期待,你能不能……”

    門開了。

    眼角餘光瞥到什麼,展星橋一怔,慢慢轉過頭去。

    離開前他的花瓶裏插着一支百合,現在百合不知道去哪兒了,一支盛放的玫瑰在花瓶裏嬌豔欲滴的開着。

    展星橋聲音頓了一下,又像什麼也沒發現一樣繼續說着。

    “你能不能別像個……”

    話又說不下去了。

    代斯揚先走到用餐區,將煨着的粥端出來。

    餐桌上擺着四個家常菜,代斯揚將粥放在中間。

    “先洗手喫飯。”

    展星橋腳步沒動,等代斯揚的目光跟他相接,才垂下眼瞼。

    “哦。”

    喫過飯後兩人收拾好餐具,代斯揚嫺熟地刷鍋洗碗,展星橋在一旁拿布將碗碟上的水擦乾。

    代斯揚看着他生疏的樣子,手把手教他:“一隻手捏着盤子的邊,另一隻手轉一下就擦乾淨了,像這樣。”

    兩雙手交疊着。

    一雙手略有些黑,動作時手背上的血管微微鼓起,極富有力量感。

    另一雙手被包着引導,也是清雋而有力的,但被襯得總顯得小上一分。

    最後一個盤子擦完,兩雙手卻沒鬆開。

    展星橋出神地看着摟着他的這雙手,腦海中一直在閃現那本書裏的內容。

    那教授說得好像也沒錯……

    代斯揚以爲他在看自己手上的疤,想了一下,主動開口解釋。

    “這是我高中時跟人打架留下的。”

    展星橋回過神來,好久後纔開口:“這不是刀傷嗎?”

    代斯揚左手手背上有一道貫穿半個手背的疤,邊緣整齊,有手術縫合的痕跡,顯然是被利器砍傷的。

    高中生跟人打架就動刀子了?這什麼學校?熱血高中嗎?

    從小就規規矩矩品學兼優的展影帝做過最刺激的事也就是逃課,哪怕暑假去做過武僧,那也從沒跟人打過架。

    代斯揚笑了一下,摟着他的腰讓人面朝自己。

    “好奇嗎?‘堂堂揚天集團老總高中時竟這樣’,獨家祕聞,想不想聽?”

    “……愛說不說。”

    “想聽啊?那這樣,”代斯揚湊近他,“我跟你講我高中時不爲人知的祕密,你也告訴我一件事好不好?”

    呼吸交錯,展星橋喉結動了一下,像是被蠱惑了一般點了點頭。

    “什麼事?”

    “那句寫在照片上的話什麼意思?就那句,‘我再也不要別人也有的玫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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