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意雯是今年剛招聘進入揚天集團的實習生。

    揚天集團在s市赫赫有名,不僅產業覆蓋面廣,而且員工待遇也好,不知道多少人都想進來。

    大中午的,她跟舍友喫過飯後在休息室泡杯咖啡,趁着午休時間閒聊着。

    說着說着就說到了想進揚天集團的理由。

    “我倒不僅僅是因爲揚天的待遇好,”薛意雯撐着下巴,憧憬着,“我粉我橋哥都六年了,他也不參加綜藝,也不辦見面會,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近距離看他一眼。”

    舍友翻了個白眼:“又開始了。”

    薛意雯也來了勁:“怎麼啦?我橋哥要是來找他老公我悄悄看一眼還不行啊?”

    旁邊傳來一聲嗤笑:“別做夢了小姑娘,我都在這兒待四年了,從來沒見到過展星橋。”

    “我也是。”

    聊到這事兒周圍說話的人就多了起來。

    “公司不都傳說嘛,咱大老闆跟他沒感情的。”

    “沒感情還結婚啊?”

    “聽說是以前參加什麼晚宴的時候兩人都喝多了,大老闆這不得負責嗎?不然放着那麼多長得又好看家世又好的千金不娶,娶一個男演員?嘖嘖。”

    “噓。”

    “噓什麼?你見過大老闆帶他來過公司?你見大老闆在朋友圈提過他?就連那位拿了影帝都沒見他發個微博祝賀一下,背地裏不知道多討厭呢。”

    “前兩年咱們公司要做日用品品牌,公關部第一個交上去的代言人選就是那誰,最後不還選了別人嘛。前段時間我還聽說他倆要離婚呢,我看啊確實長不了。”

    薛意雯氣得渾身發抖,嘴上說着“怎麼可能”,但又找不到實質性的證據來反駁。

    連他倆的cp粉都知道,這一對雖然有證,但卻毫無恩愛的痕跡,整個超話最常說的一句話是:太好了,今天醒來我們cp還沒離婚!

    這樣的一對戀人真的是“戀人”嗎?

    就在這時,舍友看着窗外,突然睜大眼睛:“雯啊,那是不是咱大老闆……和他對象啊?”

    薛意雯立刻擠了過去。

    一輛黑色的卡宴停在公司門口,高大魁梧的男人穿着合身的西裝,悍匪一般的體型幾乎完全遮住了正從副駕駛下來的人。

    他彎着腰,似乎跟車裏的人商量什麼,最後卻沒商量妥,只能遺憾地挪開了腳步。

    副駕駛的人這才下了車。

    白色的帆布鞋,黑色的休閒長褲,同色的腰帶將上身淺灰色的襯衫下襬收攏,束起細窄勁瘦的腰。

    明明是並不誇耀獨特的打扮,但當他出現在衆人眼前中時,彷彿灼熱的夏日裏吹進了一團孤山絕壁之間夾着新雪的冷風,清爽淡漠,倔強孤傲,奪人心魄又帶着十足的距離感。

    他腰背挺直的站在公司門口,先漫不經心地擡頭掃視了一眼這棟大樓,隨後轉過頭跟身邊的人說了句什麼,兩人這才緩步走進公司。

    休息室裏一片肅靜,剛纔還高談闊論“總裁不可說的祕密□□”的幾個人都回不過神似的盯着窗外。

    薛意雯被她橋哥的美貌衝擊的七零八落,還不忘在心裏吶喊:看嘛!人家明明是很恩愛的,就是不愛秀而已嘛!

    好一會兒後,突然有人開口。

    “我宣佈,從今天起,我就是展老師的六年老粉了!”

    展星橋是頭一次來揚天集團總部。

    代斯揚一路走一路給他介紹着:“這幾層是各部門的辦公室,休息室健身房和食堂都在一樓,十二樓是娛樂區和新產品體驗區,員工休息的時候可以去打個遊戲,整棟寫字樓和後面的商業園區都是揚天的產業。那兒,晚上亮燈後會很好看。”

    代總裁活像個在招工的hr,正向着他特別想要的高層次人才介紹公司的福利,以期待展影帝能時不時來公司打個卡。

    直梯停在十六層,接到消息的祕書已經等在了電梯口,見到代斯揚後立刻將文件夾遞上來。

    “代總,我們查詢了六年前您在‘畫梁花店’訂購鮮花的記錄,當時的經手人是已經辭職的許特助。”

    代斯揚接過文件:“打招呼。”

    祕書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夫人好!”

    代斯揚:“……”

    展星橋:“…………”

    代斯揚眼角餘光看他一眼,心裏雖然覺得他這種面具都裂開的表情的好可愛,嘴上不忘找補:“之前你一直沒來過,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你。”

    說罷,代斯揚笑:“一會兒我們商量一下稱呼,下班前我給公司員工羣發個郵件,下次就不會叫錯了。”

    這麼大的事兒怎麼能不讓三萬多個員工一起知道一下?

    代斯揚一秒鐘都不到,腦海裏已經構思好了應該夾帶多少私貨。

    展星橋聽着心裏一梗:“……不用。”

    說話間已經到了辦公室,秦祕書很識趣地幫老闆把門關上。

    一等到沒外人,代斯揚立刻一把攥住身邊人的腰,還不規矩地揉了一下。

    “真不用?那下次你過來他們叫你‘夫人’怎麼辦?”

    “那我就不來了。”展星橋拍開他的手,眉頭皺起:“你在外面能不能收斂一點?”

    代斯揚看着他,心裏嘆了口氣。

    老婆什麼都好,就是太要面子了,在外面別說親,剛纔在樓下代斯揚提議扶他——都沒敢提抱他或者揹他,就這人都不願意。

    現在辦公室就他們倆了,展星橋才稍微放鬆下來,坐到沙發上,背依舊是挺直的。

    代斯揚貼着他坐下來。

    “腰還酸嗎?都這樣了今天還拍什麼戲啊,請假吧?”

    展星橋搖搖頭:“下午是文戲,沒影響。”

    行,鐵血硬漢輕傷不下火線。

    代斯揚懲罰似的捏了捏他的後頸,展星橋敏感地抖了一下,轉移話題。

    “不是要給我看‘玫瑰的祕密’嗎?……別捏了!”

    代斯揚倒不搓他了,卻一伸手將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那先說好,星星這麼誤會我有沒有什麼補償?”

    展星橋愣了一下,看着他,眼睛緩慢地眨了下:“你要什麼補償?”

    代斯揚不說話,目光從上往下巡視他,又重新巡視回來,像在打量爪下的獵物應該從哪裏入嘴。

    “我想……”

    氣息慢慢糾纏,展星橋手指不自覺地攥着自己的袖子。

    補償是要親一下嗎?

    也可以……

    但要是再過分的要求就不行了,他下午還有戲要拍呢。

    不過四點纔開始……還有三個小時。

    時間是夠的,但在辦公室……不,不是特別好吧?

    外面還有人,而且他就這一身衣服……

    要不先給齊珊珊發個消息,讓她送一套過來?

    就說喝咖啡的時候不小心灑上了。

    還有一會兒要在哪兒開始啊,沙發上嗎……

    展星橋眼瞼顫抖,卻又乖順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他聽見耳邊傳來代斯揚輕聲的耳語。

    “我想星星晚上回去跳舞給我看。”

    “……”

    展星橋緩緩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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