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呢？”
何文慧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質問他，把在趙世昌那生的氣都撒到他身上。
“我鞋壞了，想預支點工資去買雙鞋。”
老江顯然是嚇到了，他指了指腳上的鞋，左邊的鞋底已經掉了根本沒法穿了。
“不到開支的時候憑什麼給你開？想開支也行，拿着滾蛋。”
何文慧心情不好完全不講理，臉上神情猙獰，對着老江爆粗口。
把老江嚇得不敢出聲，就在那低頭看自己腳上的破鞋，嘴裏小聲道歉：“你別生氣，我不借了，不借了。”
說完他拖着腳走了，站在樓梯口的李姐看到老江的可憐模樣很同情，但女主人正在發脾氣她也不敢說話。
何文慧趕走了老江重新返回屋裏，看到病牀上的趙世昌正看着自己，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把心中的戾氣壓下去，眼淚汪汪朝他走過去。
“老趙，我知道這個在你心裏是最重要的，我也會把它珍藏起來，可我想要的是你的真心，你對我後半生的安排。”
趙世昌閉了閉眼睛，手裏緊緊攥着那顆他視若珍寶的老懷錶，這塊老懷錶是老領導送給他的，上面的癟了一塊，那是被敵人子彈打癟的，救了他一條命。
可就是這樣一個有紀念意義的懷錶，讓口口聲聲想留一個紀念的何文慧棄之如敝履。
何文慧見趙世昌又閉上眼睛了，氣的她咬牙切齒，也不想再裝了，過去抓着趙世昌的肩膀搖晃：
“你怎麼這麼對我？你祖傳的東西不應該留給我嗎？”
趙世昌突然睜開眼睛，雙眼泛着厲光瞪向她，何文慧被嚇得趕緊停下手，磕磕巴巴的解釋：
“我......我是氣糊塗了。”
趙世昌看了她許久，把何文慧看的不敢和他對視，就感覺被一座山壓着，等感覺壓力沒了她纔敢擡頭，卻見趙世昌已經閉上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不想看她。
何文慧冷靜下來，知道自己有點操之過急，過去體貼的幫趙世昌蓋好被子，又看了他一會纔出去。
她走後趙世昌猛地睜開眼睛，看着那扇關閉的房門良久才重新閉上眼睛。
何文慧從屋裏走出來後想到自己剛纔吼老江，這個老江以後她還要用，打一巴掌得給一個甜棗，不然人真走了，倒黴的還是自己。
何文慧想到這走下樓，看到老江蹲在地上手裏端着個大海碗正在那吃麪條呢，何文慧眼中閃過鄙夷，到底是農村出來的，用椅子不知道坐只配蹲在地上喫東西。
聽到何文慧的腳步聲老江停止乾飯，急忙站起來，嘴裏的麪條使勁往下嚥，手足無措的看着她。
“別緊張，剛纔是我心情不好罵了你幾句，是不是鞋壞了，不用去買，一會兒讓李姐幫你找一雙。”
何文慧擠出一點笑容，趙世昌部隊分的膠鞋還有好幾雙沒上腳的，給這個農村人一雙他還不得感恩戴德。
果然，老江一個勁的道謝，何文慧擺擺手：“不用謝，你喫完就上樓照顧老趙吧！我要去休息一會兒。”
“好，好。”
老江點頭答應，很聽話，何文慧滿意的走了，她沒有上樓而是去了書房，李姐從廚房出來對老江說：
“你喫完飯自己把碗刷了吧，我幫你找鞋。”
“好。”
老江點頭答應，憨憨的笑：“謝謝你。”
“不客氣，都不容易。”
李姐擺擺手，剛剛看老江被女主人劈頭蓋臉的罵，一個大男人實在是夠委屈的，李姐對他充滿同情，但也不敢表現出來，不然下一個被趕走的就是自己。
現在有女主人發話，那就去幫老江找雙鞋，他腳上穿的鞋是那種農村手工做的鞋，底都掉了，根本就掛不住腳。
李姐走後，老江迅速來到書房門口，聽到何文慧在屋裏小聲打電話。
“不行啊，老東西不上當，還差點跟我翻臉。”
“太難了，他把東西放在保險櫃裏，我沒有密碼根本打不開。”
“啊？我問他也不說啊，好......好......我試試。”
老江聽的差不多了怕李姐回來趕緊進了廚房，他剛進廚房何文慧就從書房裏出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上樓了。
“老江，我給你拿來兩雙，一雙四十四號的，一雙四十三號的，看看哪個能穿。”
家裏兩個軍人，老領導穿四十四號鞋，趙東昇穿四十三號鞋，李姐不知道老江穿多少號就一樣拿來一雙。
“好。”
老江憨憨笑着，接過鞋，換新鞋的時候把腳在舊鞋上擦乾淨才捨得往新鞋裏穿，看的李姐一陣心酸。
“這雙正合適。”
老江試過之後指着四十三號鞋笑着對李姐說。
“行，那你就穿這雙，你快上樓吧，不然一會兒還得捱罵。”
李姐太瞭解何文慧了，當着趙世昌的面是溫柔賢惠，說話都是柔聲細語的，等趙世昌不在家，那傢伙就是一箇舊社會的地主婆，黑着臉把自己指使的滿地飛，說的話像是扎心的刀子，讓人特別難受。
“好。”
下午，李姐可以回去睡一會兒，跟老江說完她就走了，何文慧這會兒也在樓上睡覺，偌大的樓下只有老江一個人，他看清楚沒人後悄悄進了書房，撥通了一個電話。
四合院這邊
顧雲峯的小店正式開業了，一面貨架上擺的都是錄音機，另外一面貨架上全是磁帶，門口放着音樂，完全一個正規的音像商店。
這一有了正規門面來的買的人就更多了，從東北迴來他湊了五千塊錢給陸家明郵過去，陸家明又給他發來八千塊錢的貨，告訴他不用着急，賣不完算他的，錢也不用急着給。
這八千塊錢的貨已經賣出去五千多了，陸家明發貨過來還要好幾天，所以必須現在就進貨，顧雲峯就到公用電話亭給陸家明打電話讓他發貨，結果先接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吳磊打來的，告訴他一件重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