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你別生氣了,我以後改,保證好好對小柔,保證不和我表哥來往了,手鐲我也不要了,就一心一意的和你過日子。”
何文慧一貫就善於低頭,在趙世昌跟前一直都是低姿態,就像過去那種以夫爲天的女人,表面上什麼都聽趙世昌的,從不和他頂嘴,趙世昌一生氣不管是不是她的錯都馬上認錯。
更何況現在明明就是她錯了,自然認錯態度就更好了。
“不必了,咱們離婚。”
趙世昌這次卻並不想原諒她,尤其是知道媳婦在要死的時候還被這位表妹逼迫,還算計了他算計了小柔,還有可能給自己戴了綠帽子,就更不可能留她在趙家,甚至現在看何文慧一眼都覺得反感。
“我不離婚,你要離婚我就去找領導告你,讓領導和大院裏的人都知道你是個陳世美,當初我年輕漂亮你就動了歹心,現在我老了你就要離婚。”
見軟的不行何文慧就豁出去了,撒潑一樣衝着趙世昌喊。
“你不要臉是不是?不要臉儘管去啊,看看領導相信你還是相信我爸爸?你和徐大建的齷齪事他已經交代了,你不怕被人扔破鞋儘管鬧。”
小柔把那疊通話清單砸在何文慧面前: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在京城沒有立足之地,不信咱們就走着瞧。”
既然確定媽媽是被何文慧氣死的,小柔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顧慮了,想霍霍一個何文慧簡直太容易了。
何文慧自己心裏有鬼,她跟徐大建本來就是情人關係,趙世昌沒退居二線的時候經常呆在部隊,她一個人寂寞難耐,就和徐大建重新聯繫上,兩人每個月都要見幾次面,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清楚。
這個年代對破鞋是什麼態度何文慧更清楚,當年她還是一個女知青就跟徐大建珠胎暗結,結果徐大建娶了那個醜八怪,她懷着孩子親眼看到一個女人因爲不守婦道被掛着破爛的鞋扔石頭,萬人唾罵的場面把她嚇壞了。
沒辦法才用土法子把孩子打下去,也因此傷了身體再不能當母親了,那一次九死一生無處可去,就跑來找表姐。
表姐很善良,發現她大流血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她一直沒有問過,就是按照月子餐給自己補養,如果沒有表姐的照顧,她不是餓死就是病死。
現在聽到小柔要把自己的醜事宣揚出去,何文慧嚇壞了,她不想走到哪裏都被人吐口水。
嫁給趙世昌後,大院裏職位低的家屬見到她很尊敬,她很享受這種感覺,不敢想象那些人對自己變臉鄙夷的樣子。
小柔這幾年好像很厲害,她又是那種說得出做的到的性格,何文慧不敢賭。
“夫妻一場我會給你五百塊錢讓你回老家買個房子,如果你執意不肯離婚,那我就把你和徐大建交到軍事法庭,破壞軍婚判三年,如果你想撕破臉我奉陪到底。”
趙世昌豈是能讓何文慧嚇住的人,直接告訴何文慧如果你不離婚我就把你送到監獄去。
何文慧嚇壞了,她看到趙世昌眼底的決然,他對自己已經再沒有半點夫妻之情,想收拾她那可是輕而易舉的事。
還不如要了五百塊錢,拿着這個錢回老家買房子。
但想到以後再也過不上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再也沒有車接車送的風光,再也沒有旁人尊重的目光時,何文慧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如此,爲什麼要跟徐大建搞在一起,快活了身體,現在有的罪受了。
何文慧糾結不決,她可憐巴巴的看着趙世昌,希望他能心軟放過自己。
但是她忘了,她不止是給趙世昌戴綠帽子這一件事,她氣死表姐欺負小柔,讓趙世昌覺得自己是個傻子笨蛋,被何文慧玩弄於股掌之中,那種幡然醒悟後的恨比被戴綠帽子的恨要深多了,根本就不能原諒。
原諒了她,就等於承認自己就是個傻子,就是個笨蛋,這對一身傲骨的趙世昌來說是絕對不能允許的事。
“我給你三分鐘,三分鐘一到我馬上把你和徐大建送進監獄。”
趙世昌指着手錶,冷漠如冰,根本就不給何文慧想的時間,決然的語氣就是最後通牒,他看着手錶每到一分鐘就冷冷的說一句:
“一分鐘了......”
“兩分鐘了......”
這聲音就像是催命符一般,把糾結恐慌的何文慧嚇得臉色煞白,她大腦一片空白,想求情可看到趙世昌冷漠的眼睛,到嘴邊的求情壞嚇得嚥了回去。
“三分鐘,好既然你想蹲監獄,那我成全你。”
趙世昌看到指針走到三分鐘,放下了手腕,目光凌厲的看着何文慧,給你機會你自己不把握,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我同意離婚,我離婚......嗚嗚......”
何文慧嚇得哭出聲,急切的大喊,喊聲歇斯底里。
小柔很生氣,還給她五百塊錢?憑什麼啊?她都把媽媽氣死了,爸怎麼還給她錢?
老江捏了捏小柔的手,對她使了個眼神,現在先讓何文慧滾蛋,等離開這個家不是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了嗎?
小柔看到老江的眼神深吸一口氣,把心裏的怒氣壓下去。
何文慧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的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往下落,眼神呆滯絕望,每走一步都像是千斤重。
“你去把我爸爸抱下地,我去要車。”
小柔推老江去把她爸抱下牀,老頭子好不容易想開了,必須速戰速決,不能給他後悔的時間。
老江站着沒動,看小柔的眼神裏帶着笑,小柔生氣的推了他一把:
“快去啊,傻站着幹啥呢?”
“他自己可以走。”
老江笑着對小柔說,小柔剛想說你胡說八道,就看到爸爸已經自己穿上鞋站起來了。
“爸,您......您沒病啊?”
趙世昌沒理女兒,而是走到老江面前厲色問他: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