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老闆,如果我們告發了趙紅兵,煤礦有沒有希望拿得回來?”
“他給我的那筆錢我一分都沒花,我可以把錢全部退出來!”
牧喬猶豫了一下。
因爲他也不知道這事情最終會是什麼結果。
上一世,趙紅兵被捕之後,幾家煤礦老闆懾於他的淫威,怕他出獄後報復而選擇了忍氣吞聲。
他名下的煤礦全部被沒收拍賣,所得款項全部賠給了銀行和幾家國有企業。
現在,呂浩中在牧喬的鼓動下,願意站出來告發趙紅兵,爲自己討一個公道。
但要想拿回他已經出售的煤礦,希望仍然不大。
沉吟了片刻,牧喬對呂浩中說道:
“根據《經濟合同法》的規定,採取欺詐、脅迫等手段簽訂的合同,本身就是無效的。”
“如果你們能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坐實趙紅兵的罪名之後,可以向法院提出申訴,申請仲裁。”
“只要法院仲裁合同無效,那你們就可以拿回自己的煤礦。”
此話一說,呂浩中頓時就驚喜地問道:“牧老闆,你沒有騙我?”
“我的煤礦真能拿回來?”
“對!”牧喬點了點頭。
煤礦確實有希望能夠拿回來。
前提條件是法院受理這個案子,並且仲裁他們籤的合同無效。
但以牧喬的經驗,法院極有可能不會受理這個案子。
別問爲什麼,問就是不知道。
“太好了!”呂浩中激動得臉上都泛起了潮紅。
牧喬笑了笑,“剛纔我也說過了,這事情能不能成,還要看趙紅兵如何定罪。”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收集證據,必須在他開庭審判之前,將新的證據交到公安機關交上去!”
“我曉得了!”
呂浩中重重地頓了頓柺杖,突然轉頭說道:
“素芬,你給楊癩子、何新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馬上到我這兒來。”
“就跟他們明說,趙紅兵那狗日的被抓了,現在有機會把煤礦拿回來。”
“要得!”聽說有望拿回煤礦,婦人也興奮起來。
大家都是煤老闆,雖然平時關係不一定有多密切,但聯繫方式是肯定有的。
她快步走到桌前翻出電話本,然後揭開電話機上的鏤花蓋布,拿起話筒便開始撥打。
電話接通,婦人大大咧咧地喊道:
“癩子嗎?我是黃素芬……對,浩中讓我給你們打電話,讓你們馬上到我家來一趟。”
“……什麼事?當然是好事!”
“……趙紅兵被抓了,聽說我們的煤礦能拿回來!”
…………
一個小時後,六七個失去煤礦的老闆便趕到了呂浩中家。
在瞭解情況,得知確實有希望拿回煤礦之後,幾名老闆便七嘴八舌地嚷了起來。
“牧老闆,只要事情能辦得成,花多少錢我們都願意出!”
“牧老闆,是不是把趙紅兵咬死,煤礦就能要得回來?”
“牧老闆……”
“行了,都別吵了!”
“各位老闆,先靜下來聽我說。”
“剛纔我已經和呂老闆說得很清楚了,要想拿回煤礦,就必須先給趙紅兵定罪!”
“要不然你們白紙黑字寫的協議,憑什麼反悔?人家又憑什麼把煤礦退給你們?”
呂浩中也大聲道:
“剛纔我已經和牧老闆研究過了,趙紅兵做的事情,完全夠得上黑惡勢力的標準……”
“現在的關鍵,是要我們拿出證據,我自己呢,已經寫了一份材料。”
“你們也要寫材料,還要把趙紅兵派人來威脅你們的事情都要寫得一清二楚,包括來了多少人,有沒有認識的,帶了什麼武器……”
“材料寫好之後,要簽名蓋手摸印,最後還要留自己家的電話號碼,這樣方便調查人員上門來取證!”
呂浩中這麼一說,就有人想打退堂鼓了。
“這些材料……要是落到趙紅兵手上,或者被他知道了怎麼辦?”
“他現在已經進了雞圈你們還怕成這樣?”
牧喬冷笑一聲,“怪不得幾個小混混上門來一威脅,你們就怕得趕緊賣煤礦。”
“既然怕,那就不要參加!但我先說明,以後別人的煤礦拿回來,你就不要在邊邊看着後悔!”
“我怕個錘子!”
這話一說,立即就有人高聲叫了起來:
“要不是怕婆娘兒女出事,整死老子都不可能籤那個合同!”
“就是啊,這狗日的趙紅兵太缺德了,動不動就提刀弄武的,還拿家頭的人來威脅!”
“現在不要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了!”
呂浩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着眼睛大聲說道:
“願意參加的,就趕緊寫材料,咱們抱成團,同進同退!”
“不願意參加的,就兩個山字重在一起,自己出去!”
“我還是牧老闆那句話,以後自家的煤礦拿不回來,就不要在我們面前批囉嗦!”
旁邊有人附和道:“對頭,老耗子腳杆被打斷都不怕,我們還怕個球!”
“趙紅兵都被抓了,咱們搞點材料,爭取讓他喫槍子!”
牧喬見這些人的情緒上來了,又趁機添了一把火:
“我已經另外派人去收集他那些打手行兇的證據,只要你們這邊不出問題,趙紅兵黑惡勢力的罪名就絕對跑不脫!”
“今年是嚴打,只要罪名落實,趙紅兵就算不喫槍子,最起碼也得判個無期徒刑!”
“都抓緊點去寫材料,紙筆、印泥都準備好了的。”
幾個煤老闆都沒什麼文化,材料寫了又撕,撕了又寫。
搞了一個多小時,才總算是把幾份材料全部寫好交到了牧喬手上。
走出呂家大門時,已經過了晚上7點。
“先找個地方吃了飯再回去。”
坐在車上,牧喬摸了摸餓得“咕嘟”作響的肚子,心裏一陣鬼火亂竄。
特麼的,爲他們的事情忙了半天,卻連飯都不請人喫一頓。
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還想把煤礦拿回來?
真特麼的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