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胤想的是回家之後怎麼辦,他們兩個已經很久沒有進展了,這樣可不行。
傅若晴想的是明天的工作,還有找時間在故宮裏轉轉。
說不定這邊的工作完成後就沒什麼時間過來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公寓樓下。
停好車後,兩人一起上樓。
電梯裏,傅若晴不知爲何覺得空氣滾燙,眼看着電梯上的數字不斷上升,希望早點到家,好出去透透氣。
斜後方,祁胤盯着她,眼神一會兒亮一會兒迷茫。
腦子裏不斷回想寧響說過的話。
要在喜歡的人面前展現自己男人的一面,讓她覺得有安全感。
安全感……
祁胤在心裏唸了幾遍,有點不解。
沒有危險,怎麼覺得有安全感?
上次丁紅拿刀的時候是有危險,他保護傅若晴,她雖然也嚇到了,但肯定是有安全感的。
現在又沒危險,怎麼有安全感?
沒等祁胤想明白,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出電梯後,空氣一流通,果然就沒那麼熱了。
傅若晴吐出口氣,拿鑰匙開門。
她沒注意到,跟祁胤一起回家像是一對小夫妻一樣,沒有一點尷尬。
她沒注意不代表祁胤沒注意。
落後一步的他笑着看她掛包換鞋,自然的把他的拖鞋放在地上。
“我去洗洗澡就睡了,你自便。”
“嗯。”
浴室裏傳來水聲,祁胤倒了杯水坐在客廳,打開電視隨便找了個頻道。
腦子裏還在思考那個問題。
寧響說的安全感並不是真正遇到危險時候的安全感,那在安全的環境下,應該怎麼製造呢?
耳邊,電視裏的聲音他完全聽不見,倒是離的稍遠的浴室裏嘩嘩的水聲,一直往他耳朵裏鑽。
祁胤喉嚨微動,喝了口水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直到她洗完出來,還是沒想出個結果。
他忍不住皺眉,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智商。
看到他在看電視,傅若晴也沒多想,只說了一句“我去睡了”就回了自己房間。
半晌後,祁胤關掉電視,嘆了口氣,回房間。
安全感這事兒,還是順其自然吧,他應該想想別的辦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傅若晴幾乎是沾枕頭就睡着,只有隔壁不斷傳來翻身的聲音。
只是隔音太好,她睡的又熟,什麼都聽不到。
夢裏,她又見到了她新婚那天。
一身紅衣的她被打暈,在醒過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疼的不行,尤其是下身。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結婚了,緊接着,就聽到新婚丈夫摔死的消息。
不管是哪個消息,對她來說都是晴天霹靂。
因爲她媽說過要她嫁人,可是她明明拒絕了,她不懂自己怎麼就真的結婚了,還是被打暈了送來的!
還有她嫁的人,竟然在新婚第一天就死了……
聽說是昨晚送客人的時候不小心掉在溝裏摔死的,可是自己身體是怎麼回事兒?
原本她是隻有這些記憶的,可是在夢裏,傅若晴好像個旁觀者一樣,竟然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她看到自己躺在炕上不省人事,不一會兒外面傳來火光,然後是大家的叫喊聲,似乎是着火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火滅了,她的心也跟着放下了。
又一會兒,她聽到外面有什麼聲音。
緊接着,自己這屋的房門被人打開。
傅若晴嚇了一跳,外面月光不太明亮,看不清那人的樣子。
可她知道這人是誰,也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明知道這是在夢裏,他看不見自己,可她還是緊張的心怦怦直跳,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只見他進來後摸索了一陣,摸到桌上的茶杯,一口就灌了下去。
幾乎是瞬間,她就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兒。
像是故事裏提到的春.藥一樣,他的狀態跟故事裏一模一樣!
傅若晴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着他控制着自己,掙扎着想出去。
可門似乎被外面鎖上了,本來就失去力氣的他不管怎麼樣都打不開。
最後理智也慢慢失去。
她瞪着眼睛看他到炕上……
畫面一轉,天已經亮了。
這次她看到了他的臉。
五年前的祁胤和現在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先是茫然了一會兒,緊接着看到身邊躺着的人時大驚失色。
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無措。
接着,有人在外面喊他,一聲接着一聲,急切的不行。
祁胤掙扎片刻,回頭幫她穿好衣服,然後鄭重的對昏睡的她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雖然我不能確定歸期,但我一定會來的。”
說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毅然決然的離開。
接着就是她醒過來,被罵掃把星、剋夫,最後回到傅家的畫面。
兩個月後,發現自己懷孕了,傅家覺得她丟人,就把她趕出去,到傅家老宅一個人住。
接下里的畫面像電影一樣快速閃過,短短几秒鐘,已經是五年後。
那天陽光正好,隆盛古玩店門口倚着個穿着白襯衫的男人。
他逆光而來,直接照在她的心上,讓她心中一動。
畫面到此爲止。
月光照進窗戶,打在她熟睡的臉上。
傅若晴睜開眼,臉上溼溼的,一抹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
起身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半。
漫長的夢境似乎帶着她又重活了一遍,疲憊的不行。
小心的起牀,去廚房倒水。
她沒開燈,只是藉着窗外的月光找到杯子和水壺。
“啊——”
她手一抖,杯子掉在大理石臺上,在這個寂靜的夜裏格外明顯。
傅若晴忍着手上的疼意,眉頭都打結了。
她竟然忘了回來的時候自己燒水了!
屋裏突然明亮,她下意識閉眼,緊接着手被人拉過去,耳邊是祁胤急切擔憂的聲音。
“你怎麼樣?我這就去拿醫藥箱!”
傅若晴還沒適應燈光,眯着眼睛被帶到沙發上坐好,能睜開眼睛的時候,祁胤已經帶着醫藥箱回來了。”
手背紅了一大片,祁胤小心的捧着,放在嘴邊吹了吹,“沒事兒,上了藥很快就會好的。”
傅若晴只覺得手背上涼涼的,疼痛慢慢減輕,心裏卻掀起驚濤駭浪。
他,真的來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