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還一點點檢查了整隻手,見沒有別的地方燙到,又捧起她另一隻手檢查。
都檢查過後,舒了口氣,這才發現她還沒回答自己。
擡頭看過去,見她傻傻的盯着自己,一聲不吭。
“怎麼了?”祁胤再次緊張起來,“是不是還疼?我們這就去醫院!”
就在他拉着她起身的時候,傅若晴終於回過神來制止。
“不用了,已經不疼了。”
祁胤不相信,“那你怎麼了?”
從臉上錯開眼神,傅若晴緊了緊手指,若無其事的問:“是我吵醒你了嗎?”
祁胤揚了揚眉毛,有些意外。
要是按照以往的情況,這個時候她應該回去睡覺纔對,今天卻問他是不是把自己吵醒了?
真是稀奇。
不過,這也是他樂見其成的。
搖了搖頭,“我還沒睡。”
傅若晴抿了抿脣,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早點睡。”
祁胤眼裏期待的光變得黯淡,點頭,“嗯,起牀後在重新上藥,要是還疼的話就來找我,我們去醫院。”
傅若晴點頭同意,卻沒起身。
就在祁胤疑惑的時候,她動了動手,祁胤這才發現自己還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裏。
尷尬的扯了扯脣角,鬆手。
傅若晴走到房間門口,腳步停下,回頭,“你等我一下。”
看着她進去,祁胤再次好奇。
今天的她,好像真的不太一樣。
不對,應該是從剛纔,她看見自己開始。
再出來的時候,傅若晴手裏拿着一個香包遞過去。
“這個是安神的,把它放在枕邊,很快就能睡着。”
躺在牀上的時候,祁胤大腦還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不知道傅若晴是怎麼了,但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關心和以前不一樣。
或許,她終於被自己打動了?
迷迷糊糊間,香包從手上落下,整個人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反倒是主臥的傅若晴睡不着了。
夢裏的畫面反反覆覆出現,那人還在離自己不遠的房間睡着。
他應該睡着了吧?
仔細想想他們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不管他是出於愧疚補償她們母女也好,還是真的想跟自己好好相處,他做的都特別好。
小到帶孩子和工作,大到衣食住行人身安全……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來找她了。
傅若晴睜眼看着天色漸亮,太陽昇起。
祁胤這一覺睡的極好,睜開眼就重新拿上香包,深深的吸了口氣,脣角掀了掀,小心的放在枕頭下。
剛開門,就聽到廚房傳來聲音。
輕聲過去,就看到傅若晴背對着他在切菜。
燙紅的手背好了些,但由於她皮膚白,看着仍然觸目驚心。
傅若晴切好蔥花放在盤子裏,剛轉身打算去拿別的菜,就看到身後站着個人。
嚇了一跳,下意識拍了拍胸口,“你什麼時候起來的,嚇我一跳。”
祁胤擰着眉,手直接朝她胸口抓去。
傅若晴瞳孔猛然放大,還沒反應過來,那隻手就被抓了過去。
劈頭蓋臉就捱了頓罵。
認識這麼久以來,她從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
可第一次見,就是罵自己……
傅若晴抿了抿脣,說不出什麼感覺。
罵完,祁胤愣住,小心的觀察她的表情,有些拿捏不準。
自己實在是太沖動了,竟然對她那麼大聲。
眉頭皺的更緊,這次是氣自己。
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了些。
聲音輕柔的解釋,“對不起,我沒有兇你,就是擔心你再受傷。”
要是被祁家人聽見他這麼低聲下氣小心翼翼的樣子,估計眼睛都要瞪出來。
京城祁少爺,那是太子爺一樣的人物,到哪兒不是高高在上被人恭維的?
偏偏在傅若晴面前,能低下他高高的頭顱。
祁胤說完就後悔了,臉上依舊是那副擔心的表情,心裏卻咯噔一聲。
還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呢。
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希望能看出點什麼,好有個心裏準備。
可讓他失望了,她太平靜,平靜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以至於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其實傅若晴也被吼的愣住了。
這麼多年,她幾乎每天都在捱罵,早就習慣了。
在她心裏,罵了就罵了,總比捱打強。
可從來沒有人,是因爲怕她受傷而罵她。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她形容不出來。
只覺得心裏軟軟的,不僅不生氣,甚至還有點開心?
她沒急着抽回自己的手,反倒笑着回答,“我沒事兒,昨晚被燙傷是因爲沒開燈,現在已經不疼了,不會在受傷了。”
嬌軟的語氣撞進他耳朵裏,讓他以爲是在做夢。
所以繼續得寸進尺。
“不行,你去歇着,我來做。”
說完直接把她拉到沙發上,重新上了藥之後,高大的身體鑽進廚房,繫上圍裙開始忙碌。
期間一句話未說。
傅若晴的視線一直追隨着他,突然覺得,好像一起生活也不錯?
祁胤做飯的速度很快,傅若晴煮的粥,他做了點鹹菜,兩人簡單的用完早飯,依舊是他洗碗。
然後送她去故宮博物院。
一路上也沒怎麼說話,他一直爲早上的事兒懊惱,並不知道就是因爲那件事,傅若晴已經改變了想法。
但她什麼都沒說,現在工作要緊。
看到需要她修復的文物後她才明白,商院長爲什麼一定要她過來幫忙。
這些文物都需要在古董鑑賞會之前送過去展覽,要是沒修復好,就沒法去展覽。
而修復師本來就少,修復師們大都只精通一種文物,所以書畫修復部裏的幾位修復師根本忙不過來。
祁老爺子之前就跟商院長吹噓他準兒媳怎麼怎麼厲害,工作能力怎麼怎麼高,直接就被商院長惦記上了。
他根本沒猶豫就把傅若晴挖過來。
因爲他知道,祁老爺子這人雖然很多時候不靠譜,但對於古董文物方面,要求向來嚴格,能把傅若晴誇成這樣,定然是真的。
事實上,傅若晴也絕對沒辜負他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