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子將信將疑的問道。
“你沒發現焦玉跟他孃的個性很像嗎？看起來寬容大度的模樣，其實心底裏比誰都小氣，算的比誰都清楚。他娘當年仗着孃家有錢，沒少讓爹喫苦頭，只不過她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爹這樣的人，豈會心甘情願的受人拿捏。所以，只等她嫁過來之後，時機成熟，自然把莫家的全部家當都吞了個痛快。他娘因爲這事兒鬱鬱而終，也沒過上幾年好日子。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當初不嫁呢。”
焦燕侃侃而談，這些事按道理來說，都應該是她進入焦家堡之前發生的，可是不知道爲何，她竟然知曉的如此清楚，竟跟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一樣。
李桃子想到這兒，突然發現不如藉此機會，問一問焦塘的孃親究竟是誰。
焦燕既然能將莫如何的事情對答如流，說不清也會知道再往前推，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小聲試探道：
“誒，如果焦玉的娘是被你爹親自娶進門的，那當初焦塘的娘又是怎麼回事？按時間推算，她應該比莫如何還要更早嫁入焦家堡啊，可是莫如何的身份如此尊貴，總不可能來給人家當二房吧？”
焦燕的臉色變了一變，她的聲音有些嘶啞：
“啊，你說甜甜，他的情況與我們不同。”
李桃子敏銳察覺，追問道：
“怎麼不同？”
焦燕擺起手，似乎在找機會脫身，她眼神閃躲道：
“這個我就沒法說了，其實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
李桃子繼續問道：
“剛剛這些事，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你明明入焦家堡的時間也很晚。”
“實話告訴你，其實是我師父告訴我的”
李桃子的眼前浮現出之前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頭。
她半信半疑道：
“你說的是，那個辛老頭？”
“對呀，想必我大哥也告訴過你了吧，我娘精通毒理，所以家學淵源，我就比常人會的多了那麼一點兒。後來入了焦家堡之後，機緣巧合遇上了辛老頭，他這人脾氣怪異，尋常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可是我卻恰好有了這一點用毒的底子，於是他便看中了我，收了我當徒弟。其實吧，他這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也不算是正兒八經的收徒，只不過他願意教，我願意學，所以這麼多年下來，我也就習慣叫他師父了。”
李桃子聽到這兒，點了點頭：
“所以，這些陳年往事，都是你師父他告訴你的。”
“唉，不錯。我師父他，當年和我爹一起打下的這片江山，所以我爹的那些過往，他基本都知道。只不過他的記憶時好時壞，斷斷續續的，所以告訴我的這些話也都是零零散散的。有些事連他自己也想不起來，比如大哥的孃親到底是誰，我也曾經試圖問過他，可他總是說些不着邊際的話，根本讓人摸不着頭腦。不過說起莫如何的事，他腦子倒是清醒了許多，所以我也才能知道的這般詳細。”
“喔，原來如此。”
李桃子口中應答着，心中卻還是提溜着一絲疑問。
焦燕兩步並作一步，往後緩緩退道：
“行了行了，今天不知怎的，我這輩子也沒跟人說過這麼多透心話，結果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你了。再說下去，只怕我這話壺子也空了，要不然我先撤了，你去看大哥吧，他見不着你，該着急了。”
李桃子看着她的背影。
心中覺得好笑。
明明是她自己非要說的，怎麼弄到現在跟自己逼的一樣了。
她看了看着湖色四周，焦翹和焦檀兒早就已經走到何處去了。
如今四下無人，雖然風景甚好，可她也不想繼續逗留，於是打定主意，去找焦甜甜。
李桃子剛走了沒幾步，假山後面突然冒出一人的聲音來：
“你在此閒逛，莫非是想打聽焦家堡的虛實？”
她覺得這人的聲音莫名耳熟，轉過身來，發現原來是焦玉。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李桃子對着他，倒是氣勢絲毫未減：
“你要是看不慣我，就直接去你爹那裏告狀，把我攆出去便是，省得天天在我面前說些怪話。”
李桃子大步流星的走到他面前，斜睨他一眼：
“讓開。”
“喲，你脾氣倒是不小。”
“不敢當，焦二公子三番四次想殺我，怎麼難不成想在這裏動手？”
李桃子橫眉冷對，直戳他的痛處。
焦玉看着她，愈發覺得這女子實在是煩人的要命。
要不然再嚇嚇她。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暴戾起來：
“你當我不敢？”
“敢，你有什麼不敢的，當初你能在迷魂陣那個懸崖殺我一次，現在自然敢在焦家堡殺我第二次，只不過，我奉勸你這次最好下手狠一點，千萬不要給我生還的機會。倘若這次還殺不死我，只怕死的人，就是你自己了。”
李桃子對他出言譏諷道。
焦玉看着她，面色逐漸變得凝重。
他突然籲出一口氣，言中帶寒：
“你不用拿話激我，我還沒有糊塗到自掘墳墓的程度。”
李桃子看着他，不屑一顧道：
“那是自然，你在外面雖然敢胡作非爲，可這裏是你爹的地盤，你自然不敢放肆。也對，焦家堡說到底，當家作主的人還是你爹，你如今也不過是在他手下討一口飯喫，明明都是寄人籬下的命，何苦裝什麼大少爺呢。”
她言畢，剛要轉身就走。
焦玉突然拉住她，惡狠狠的說道：
“你說什麼？”
李桃子用力一甩手:
“你少拉我，我說你寄人籬下，有錯嗎？你爹他，何時有高看過你一眼？我看在他眼裏，你也就跟一條狗的區別不大。看他的心情罷了。”
焦玉聽到這兒，手中青筋暴起。
他目光渙散，整個人如同中邪了一般。
口中喃喃自語道：
“寄人籬下？憑什麼？整個焦家堡都是靠着我孃的錢財才建起來的，他不對我娘感恩戴德，還對我棄之如敝履。他有什麼資格！”
焦玉突然衝上前去，李桃子剛想反擊，就措手不及的被他止住。
焦玉猛烈的掐住她的脖頸，用力將她向水中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