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焦玉的臉頓時變得一臉嫌棄。
“你以爲我關心你?如今你我二人性命連在一起,這地方處處透着古怪,誰知道這些糕點茶水到底是不是陷阱,你若隨意吃了,倘若再出事端,豈不是連累我送了性命!”
“喔,原來不是怕我死,是怕自己死。受教了。”
李桃子冷笑一聲,將這茶水放了回去。
在場的三個人,只有李桃子和白鬍子老頭心知肚明李桃子的續命絕學,所以她纔敢大着膽子,什麼都敢喫敢碰。可是焦玉不知道這層緣由,如今又因爲歡喜咒的緣故,自然是說話做事都步步小心謹慎。
行,不喝就不喝。
多大點事!
李桃子看了看被自己剛剛放回去的茶盞,憤憤不平的想着。
雖然因爲有焦玉這個討人厭的傢伙在身邊,可因爲樂字訣桃子如今正在心頭值班的優勢,這短暫的不良情緒頃刻間便煙消雲散了。
李桃子重新恢復了對世界的好奇心,眨巴着喜悅的眼神看着周圍的一切。
“哇,這個壁畫看起來,還挺貴呢。”
“嗯,怎麼感覺這兩個人長的好像?”
“不對呀,這怎麼能連起來?感覺好像連環畫一樣。”
李桃子口中一邊碎碎念,一邊按捺不住的參詳起每一幅畫的內容來。
焦玉正想往前走,卻發現李桃子對着石壁看的目不轉睛。
再往回一看,那白鬍子老頭也盤坐在原地,閉目養神,。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如今一人逞強也沒用,只得跟隨他們的節奏,也停下了腳步。
焦玉來到老頭的身旁,還未開口。
只聽得白鬍子老頭閉着眼睛,幽幽言道:
“你可曾想明白了,爲何你爹從來不重視你。”
這話一出,焦玉委實驚了。
這老頭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一語道破自己心中的心結。
焦玉雖然在外乖張,可對焦衡心懷不滿之事,他自認爲自己一直掩飾的極好。
如今被這老人家突然點了出來,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什,什麼呀,您胡說什麼。我對我爹沒有半點意見。”
焦玉心虛言道。
老頭睜開眼睛,突然露出神祕的一笑:
“是嗎?那既然如此,你爲何如此執着於神英堂呢?”
焦玉看着他,這老頭自從在亭子出現,舉止就十分奇怪。
難不成他是風家留下來的某位長老,所以纔會有此發問。
他盯着對方,似乎想從老頭的眼神看出些許端倪來。
“你不必試探老朽,你的那點花花腸子,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想起他剛剛用自己的心頭血就能救回命垂一線的李桃子,這一位的確不是普通人。
焦玉如今心中又憂又怕,強裝鎮定道:
“您可不要胡說,這神英堂的聯絡一事,乃是我爹交給我的差事,我自然盡心盡力,要做的妥帖合適。若是平素有什麼打聽的地方,也不過是爲了周全罷了。”
焦玉說完,只覺得心中跳的厲害。
老頭輕捻鬍鬚,輕輕柔柔的開口道:
“也對,你爹他,說起來,的確對你和你娘欠了莫大的恩情,你娘當年那般厚愛於他,甚至不惜以全部身家性命相托付,誰曾想,你爹卻翻臉不認賬。若不是因爲此事,你娘又怎麼年紀輕輕,就鬱鬱寡歡,離了人世間。你長大之後,才華和智謀都是兄弟姐妹中一等一的高手,可以說,是焦家四兄妹中,最像你爹的一個。無論是行事之手段,還是毒辣的做派,都和你爹如出一轍。”
“可惜,你爹卻連正眼都沒有看過你一眼。你恐怕也百思不得其解吧,你自覺已經學到了你爹的九成精髓,明明是這個世界上最像他的人,爲什麼,他還是不喜歡你呢。”
這字字句句,雖然語氣和緩,可卻字字戳心。
如同毒針一般,一字一句都叩在了焦玉的心門之上。
扎的他喘不過氣來。
焦玉的拳頭在緩緩握緊,他神色鐵青,咬牙切齒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知道這些事?”
老頭斜睨他一眼:
“喲喲,這就不淡定了。你也不看看我都這把歲數了,當年的事,知道一些,又有什麼奇怪的。只不過是你們這些小年輕,未經歷人世心酸,所以才把這丁點痛苦,看的比天還大。你若知曉當年的真相,便會明白,你爹爲何今時今日對你們是這等態度。”
真相?
焦玉的眼睛亮了。
他突然上前一步,言辭懇切的看着白鬍子老頭。
雖然不知道對方說的究竟是什麼真相,可眼下看起來,他的確是神英堂的老人,對方口中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東西。
他迫切的需要這一切。
“老人家,莫非你知道什麼?”
老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什麼都知道。”
焦玉大喜。
“那您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頭昂起頭,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他這話說的理直氣壯,焦玉被懟的啞口無言。
“您剛剛不是說……”
“是,剛剛我說了呀,不光是你爹年輕的那些事兒,還有你娘年輕的那些事兒,還有他們跟神英堂風家的這些事,我都曉得。但是,我爲什麼要說啊。你算老幾啊。”
焦玉大概生平還從未遇過如此胡攪蠻纏之人,還是個上了年紀。一時之間竟也失了方寸。
“只要您告訴我真相,我可以拿一切東西與您交換。”
他抿嘴言道。
事已至此,焦玉打定主意,老頭就是要對他敲竹槓。
“哈哈哈哈哈……”
旁邊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這沉重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焦玉不滿的看了過去,李桃子蹦蹦跳跳如同一個小兔子一樣,跳到了他們二人的面前。
“喂,看在我們兩個目前被迫綁定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千萬別和這白鬍子老頭做買賣,你會輸的血本無歸,褲子都會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