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子轉過頭去,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嘀咕道:
什麼情況,這老頭兒怎麼突然開心成這樣。
她又一臉嫌棄的看了看身邊的焦玉。
雖然討厭此人,可如今偏偏和此人被綁在一起,真是造化弄人。
如今焦玉就站在她身側,李桃子之前從未有機會如此近距離的觀賞他,如今剛好得了這個機會,她斜睨望去,發現焦玉眉頭凝重,正全神貫注的對着眼前的壁畫參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的睫毛很長,嘴角弧度向上,這般認真的模樣看上去,倒是沒有之前那麼神憎人厭了。
李桃子被心中這突如其來的好感嚇了一大跳。
她迅速晃了晃腦袋。
等等,我該不會是腦子進水了吧,居然會對眼前這小子生出如此良性的心態來。
這人不是跟我有血海深仇嗎?
就衝他想殺我那幾次,也不能淡化對他的惡感。
李桃子想到這兒,卻發現心中愈發輕快,根本對眼前之人恨不起來,情緒如同小鳥,在她的心頭跳躍。
種種不良的浮塵如同被清風吹拂一般,已然散去。
只剩下空明澄澈之感在她的心頭遊蕩,讓她感受到無窮無盡的暖意,如豔陽高照,和煦不已。
李桃子沉吟道:
這“樂”字桃子果然厲害,如今我對着焦玉這般神憎人惡的人物竟也可以生出如此喜樂平常之心,當真是心中沒有煩心事了。
唉,偏偏這樣大好的心態,爲何不是跟焦甜甜在一塊呢。
他可比這個討厭鬼好多了,相處起來纔是舒服痛快。
李桃子想到焦甜甜,心中甜蜜之餘,不由映出一絲淡淡的擔憂來。
她思量道:
不知道焦甜甜在神英堂可還安好,如今身在何地,可否平安。
她念及此處,心中瀰漫已久的“樂”之霧氣竟不由的撼動了分毫,隱隱透出一絲憂慮之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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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
焦燕握住風震的手,一臉震驚的指向前方。
“我大哥他……?”
眼前之人突然向他們二人攻來,招法狠厲,手下絲毫沒有留情。
焦燕慌忙應對之中,連聲呼喚他道:
“甜甜,是我啊,我是焦燕,你不認識我了嗎?”
平時和善至極的焦甜甜此時如同換了一個人,他面容高冷,臉色蒼白,眼中似乎隱隱閃着藍光,看起來如同鬼魅一般,有一種懾人魂魄的美麗。
他毫不在意焦燕的生死,對她連下殺招,已經攻的她毫無反手之力。
焦燕起初還只是匆忙應對,力圖喚醒他的神識。
可如今看到他連番出手,自己性命已然垂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與他應付。
她這廂斗的死去活來,卻覺得身邊空闊,早已無人。
焦燕擡起頭來,望了一眼,發現風震已站在正北處,離自己和焦甜甜都躲的老遠。
她心中不免怨恨道:
我剛剛纔與他定下終生,豈料竟如此勘破他的本性,竟是這般膽小怕事,不顧我死活之人。
難不成真讓焦翹那個賤人說對了,我此生都遇不上良人,竟沒有一個男子是真心實意對我好,能夠白頭偕老託付性命之人?
這一分神,給了對面之人機會。
眼神渙散的焦甜甜找準機會,給了她迎頭痛擊。
焦燕要害處連中好幾掌,她停在原地,捂住胸口,頓時吐了一大口血出來。
她擡起頭來,血絲在嘴角盤連。
突然怒起心頭。
焦燕擦了擦嘴角的血,一臉嘲笑道:
“行,看來這輩子我就是要跟男人鬥到底了。焦塘,你以爲我當真不敢殺你嗎?”
她凝神聚氣,收起雜念,正準備全力出擊。
眼前的焦甜甜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露出冷笑。
焦燕舉起勢招,正準備使出法門。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符陣,那符陣狀如圓環,自地面而起,將焦甜甜牢牢鎖在其中。
他正在奮力掙脫之際,焦燕只覺得自己被人牢牢抓住手腕。
“快走。”
藉着風聲,有人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此人拽着連跑了好幾段。
不知躍過了幾個石門,那人終於停下來。
焦燕看着他,臉上有些驚訝:
“我以爲你剛剛已經找機會跑了。”
風震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言道:
“我陣法雖然精通,可剛剛也並無十足的把握,若不能一擊而中,困住他,只怕是會適得其反,若是刺激了他的邪性,只怕咱們倆都會死在那兒。”
焦燕環視四周,發現此處石室的環境跟剛剛有所不同。
“他不會追過來吧。”
焦燕擔心問道。
風震向眼前望了望,安撫道:
“放心,一時半會應該過不來,我那陣他若要解脫也要費些功夫,更何況,我已經在路上設了暗記,若有異動,我便會有感應。”
焦燕這才放下心來,她如今精神上總算鬆了一大口氣。
既爲剛剛的死裏逃生,也爲自己沒有選錯人而慶幸。
“你的傷沒事吧?”
風震見她嘴角的血跡還在,關心問道。
“放心吧,死不了。”
她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若無其事的打開,找了幾顆丸藥,吞了下去。
待到傷情穩定了些,焦燕想起剛剛那一幕,仍覺得驚魂未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大哥他,怎麼會突然變成那樣。他不過是在暗洞裏離開了我們一小會兒罷了。”
風震背對着她,此刻看不出臉上的表情,是喜是悲。
他的聲音倒是有些低沉:
“你知道這裏是神英堂的什麼地方嗎?”
焦燕環視四周,這裏的石室比起之前,粗糙了很多,石壁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工打磨的痕跡,看的出來,這洞乃是天然所成。
“這裏不是神英堂的後山暗道嗎?”
風震轉過頭去,一臉凝重:
“可是你不覺得這個暗道,太過冗長,也太過複雜了嗎?”
“對啊,暗道本就是逃命之用,可是我們剛剛走進來,卻覺得這裏面如同蜘蛛網一般,水系四通八達,根本不知道究竟往那裏纔是出路,如果是個人工修建的暗道,未免也造的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