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究竟是誰。
其實想想也知道,此處暗洞,人跡罕至之處,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來臨。
用腳指頭思考也能發現,只能是剛剛被自己撞見的那個。
焦甜甜?
如今這個名字迴盪在李桃子心頭,甜蜜之餘,多了一絲苦澀之意。
她想起白鬍子老頭剛剛說的那段話。
形雖還在,可神卻往已——
眼下的這個人,還會是她認識的焦甜甜嗎?
待會狹路相逢之際,如果對方真的要取她性命,她又該如何自處纔是。
腳步聲越來越近。
焦玉皺着眉頭,聽了好一會兒,突然噤若道:
“這腳步聲,不像一個人的,倒像是兩個人的。”
兩個人?
李桃子愣住了。
明明自己剛剛撞見的,就只有焦甜甜有人。
在這枯洞之內,他哪冒出來的幫手。
白鬍子老頭捻了捻鬍鬚,氣定神閒,並不慌亂。
“先藏好,待會伺機而動。”
焦玉將三人散開,分別藏在了一處。
待到一切準備妥當,終於有兩個人影慢慢顯出。
李桃子定睛一看,大喜過望,探出身子,用力喊道:
“焦燕,焦燕,是我啊!”
那女子起初還有些恍神,然後才發現是她。
不由得心聲大亂起來:
“你,你是人是鬼?”
李桃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蹦到她面前,哈哈笑道:
“我若是鬼,你不是也死了?”
焦燕這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上前環視了李桃子一圈,發現她什麼毛病都沒有。
咂舌道:
“這是怎麼回事?在涼亭那時,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大哥因爲見到你亡故了,還傷心了好久。你怎麼又活了?”
“此事說來話長,焦燕,你怎麼進來了?”
焦玉見來人不是人神不知的焦甜甜,於是也出來亮了身份。
他這一見,焦燕本已放鬆的笑容瞬間緊繃了起來。
她扯住李桃子轉身問道:
“你不是被我們放在瀑布邊的涼亭了嗎?怎麼焦玉也冒出來了?”
李桃子見眼下人多,不好說明,只得小聲安撫道:
“此事說來話長,我稍後告訴你。”
風震此時也顯了身,他見着李桃子的瞬間,臉上也露出了困惑之情。
畢竟李桃子在亭子裏見過的最後一人就是他。
如今看見她活蹦亂跳的立在此處,風震的表情,自然是比焦燕更加驚訝。
他上前一步,輕輕問道:
“李姑娘,你可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李桃子這才發現他竟是那一路跟着焦燕的人,如今又見他兩人舉止親密,行跡親暱。
她心下暗想道:
啊,這纔多長時間,這兩人竟然火速搭上了,真不知該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焦燕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急急對她言道:
“對了,還有件事要馬上告訴你,大哥,他好像出事了。”
兩人如今互相一交換消息,這才發現,竟是一前一後遇上的焦甜甜。
焦燕憂心忡忡的言道:
“照你這麼說,大哥如今倒是被這叫魄的東西附了身,一時半刻卻也清醒不得。”
焦玉插話道:
“若是真不清醒倒也罷了,可依那位白髮老人家而言,只怕他現場與常人無異。待會真遇上了,如何分辨。倘若傷了他,是否又會傷了大哥。”
這話一出,說到了衆人的心坎上。
焦燕和李桃子此時唯獨不願傷了焦甜甜,於是愈發犯難了起來。
他們三人爲了焦甜甜一事說的熱火朝天,全然沒有注意角落處。
白鬍子老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發呆的風震,突然冷不丁的問道:
“你如今可還習慣?”
風震這纔回過神來,他看了看這老丈一眼,心道此人是誰。
“老人家,您是問我在暗洞之內可還習慣嗎?”
白鬍子老頭捻胡微笑道:
“你妹妹可還好?”
“你怎知我有個妹妹?”
“你風家如今就剩下你們二人還有點名氣,一個風震,一個風巽,倒也有些意思。只不過我還是瞧着風巽順眼點,看你這模樣總覺得有些彆扭。”
白鬍子老頭盯着他,一字一頓的言道。
風震不明就裏:
“您見過我妹妹嗎?她從小也未出過神英堂,不知您是哪位前輩,竟與舍妹有這等的緣分。”
老頭探上前來,湊近望了望他:
“當真不記得了?我也見過你呢。”
風震摸了摸後腦勺,好像真的完全想不起來有這回事。
“屬晚輩冒昧,您何時見的我,爲何我完全想不起來?”
白鬍子老頭突然用手一指。
前方是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李桃子。
他慢悠悠的言道:
“就是見到你在涼亭那時,猝不及防的出手殺了那位李姑娘那次啊。”
風震的臉色驟然一變。
他的手有些哆嗦,強作鎮定道:
“您,您說笑呢,這,這怎麼可能。”
白鬍子老頭愈發湊近他,表情玩味道:
“我看的清清楚楚,雖然一把年紀了,還不至於老眼昏花,當時你們好像在說什麼,那位姑娘對你倒是沒有提防之心,可她卻不知你對她已經起了加害之意,趁她轉身之際,居然從背後偷襲了她,可憐她啊,到死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就算去了陰曹地府,閻王爺問起來,也說不清是誰下的黑手,這可真是個冤死鬼。”
風震的臉色愈發陰沉,剛剛和焦燕相處時的那番甜蜜之意蕩然無存。
他的左手突然衝了出來。
老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住了他的攻勢。
風震只覺得自己的手猛然受力,無法抽回。
他擡起頭來,一臉詫異。
老頭氣定神閒的看着他:
“喲,跟我也玩這手呢。嗨,怎麼說呢,要論起來,我可是玩這個的祖宗,你這點小伎倆,也配在我面前班門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