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晉第一女將軍 >第15章 交代
    “哦?”池魚提起了幾分興趣,心裏也隱隱知道他要說些什麼,只是好奇,他能帶給她什麼樣的驚喜,緩緩道:“就是不知道這個祕密能不能換你妻女一命了。”

    覃開搖搖晃晃地直起身,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提起一口氣道:“既然您已經知道吳林的事情。也應該知道十年前修建堤壩失蹤數萬人的事情了。”

    “那些失蹤的人都沒有死。也不是在洪水中失蹤了。他們都是被人抓了起來,我雖然不知他們要這些人做些什麼,但也隱隱猜到了一些。我知道的這些,都是在張景那裏偷聽到的。”

    “那日吳林派我去尋張景詢問賑災事宜,我還未進去屋子,便聽見張景與一個男人密謀着什麼。大致意思便是,先帝此事本來是不想太多人知道的,每個環節都是分開的,每個人都只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但是不會知道其他人要做的事。以防有人將此事串聯起來。”

    “但是,張景在京城有人,那人是與先帝心腹走得很近,提前知道了此事,便聯繫張景想趁此從中牟利。那人從先帝心腹那裏得知,先帝需要一大筆錢財。張景便與那人密謀,將那次的賑災錢糧剋扣下,交給先帝。”

    “但是那次不知爲何,上面發放給各府的賑災錢糧極少。張景若是再想表忠心,就要自己拿錢出來。張景不願,那人此次便是督促張景拿錢來的。”

    “當時吳林便暗中在調查一些事情,我結合了張景的話,便猜測他應是在調查此事,我又存了一些上位的心思,便將吳林的所作所爲透露給張景。張景並不知道我偷聽了他們的談話,以爲是我自己發現的。”

    “而張景向來不喜吳林。吳林那人迂腐古板,是個死腦筋,不但不肯與張景同流合污,還想着要揭發張景的罪行。張景便借題發揮,與我一起構陷吳林貪污。”

    池魚的眼睛頓時便亮了,沒想到覃開這個小鬼還能爲她帶來幾分不一樣的驚喜,她本來沒有報太大的希望的,“那你可聽到了與張景密謀的人是誰?”

    覃開搖了搖頭:“那人應只是與張景密謀之人的手下。談話中也未曾提及那人。”

    “你可看到那人的相貌?”池魚又問。

    覃開的情緒平穩不少,又搖了搖頭,道:“當時雖然見到了,但是這麼多年過去,早已經忘記了,只依稀記得那人當時應處而立之年,有些老態,脖子上有顆黑痣。腰間佩戴了一個造型奇特的玉佩。”

    “你還記得那玉佩的樣子嗎?”池魚問道。

    覃開點點頭,“因着造型十分奇特,便記得格外清楚些。”

    “白木,去準備筆墨紙硯。”池魚吩咐白木道。

    “是。”白木應下,很快便取來了筆墨。

    池魚看向覃開,“會畫嗎?”

    覃開急忙搖頭,“我哪會這個呀。您也知道,我是靠陷害前任縣令纔得到的縣令之位。鄉試考了多年,才混上個榜尾,成了秀才。您若是考我學問,我還能答上幾句,這書畫就……”

    池魚不耐煩地長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不會就不會,哪來那麼多廢話。”轉而看向沈羽,“燕颺哥,你可以嗎?”

    沈羽輕笑着點了點池魚緊皺的秀眉,道:“交給我吧。別發愁了。”

    沈羽接過白木端來的筆墨紙硯,白木又爲沈羽搬來了書案,沈羽將紙筆備好,又吩咐玉竹道:“去沏一壺廬山雲霧來。”

    “是。”玉竹領命下去。

    沈羽笑着對池魚道:“小年你先歇一會,喫點茶清清口,潤潤喉。”

    池魚乖巧地點點頭。

    覃開嚥了咽口水,他也想喝。可是他沒有那個福氣。

    沈羽看向覃開,臉上的笑容頓時落了下來,冷冷開口:“形容一下你記憶中那塊玉佩的樣子。”

    覃開面色微白,努力地回憶着,開口道:“那塊玉佩,是油青半山水的翡翠料子,一指長,半指寬。右上角有個缺口。上面雕刻的像是隻雞又像只鴨,頭刻得很方正,脖子很長。羽毛很亂。玉佩下面,綴着一條彩色的羅纓……”

    沈羽微微皺眉,在紙上改了又改,最後才敲定玉佩的樣子,展示給覃開看。

    紙上的玉佩雖然只有黑白兩色,卻把覃開形容的樣子畫了個十成十。

    覃開連忙道:“就是這個樣子。王爺您這畫工可真是出神入化,爐火純青……”

    覃開又要再誇,卻被沈羽打斷。沈羽將畫紙遞給池魚。

    池魚接過一看,頓時皺眉。這個玉佩的樣子太過奇怪了。像是剛剛接觸玉雕之人的練手之作。

    而彩色的羅纓,又與這玉佩十分不搭。

    沈羽看出池魚的疑慮,吩咐屬下將覃開帶走,自己坐到池魚身邊。

    玉竹也沏好茶回來了。他爲兩人斟好茶,便安靜地立在一旁。

    池魚端起茶盞,抿了點茶,廬山雲霧香氣細膩,口感醇厚,味道濃郁清香,入口回甘,池魚心中的鬱氣頓時散了不少。

    池魚開口道:“這玉佩真的好生奇怪。而且這玉佩這麼好認,應是不常戴出來纔是。若是他替人辦事時佩戴了這塊玉佩,爲了不暴露自己,怕是以後都不會戴出來了。”

    池魚微微發愁,“這線索有用卻也無用。只能看那人的城府如何了。搞了半天,還是要把張景的嘴撬開。看他知道些什麼。”

    沈羽摸了摸池魚鬆軟的頭髮,寵溺道:“不要所有的事都自己一個人扛,我在你身邊,你也可以依賴我一點。”

    沈羽看到池魚獨立又成熟的樣子很是欣慰,可是卻又很心酸,長大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池魚今年不過十七歲,正是處在天真爛漫的時候。

    京城裏的各家公子哥與小姐們在這個年紀都沒池魚來的成熟。

    她的獨立與成熟,不知道是在郎城吃了多少苦纔有了今天的樣子。

    今日,她從山裏回來,他就看出了她面對外人時,設下的重重的防備,以及面對外界時刻緊繃的狀態。直到看到一起長大的他纔好些。

    池魚沒有說話,只沉沉地點點頭。這麼多年,她已經快要忘記,有人可以依賴的滋味了。

    沈羽看着沉默的池魚,也不知她是否真的聽了進去,他輕嘆一聲,柔聲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找張景?”

    “明日吧。”池魚道。

    “時間是不是太緊了?你今日才從山中回來,又審問了覃開。不歇一歇嗎?”沈羽皺眉,擔憂道。

    池魚看着沈羽,忍不住笑彎了眼,道:“現在水路結冰,從梁川府到京城,要走一個多月路呢。我想在我生辰前回去,回家過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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