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晉第一女將軍 >第88章 天意
    “當然是順應天意了,如今百姓對朝廷,對當今的皇帝極爲不滿,尤其是閩江周圍各府,若是有人振臂一呼,必定一呼百應。”

    “只要我們名正言順,順應天意討伐昏君,再給他們安上一個罪名,那定百姓,甚至是有野心的人,自然都會紛紛轉向我們。”冀大人胸有成竹地一笑。

    風落塵挑挑眉,佯裝驚訝地道:“名正言順?冀大人可能與在下想到一塊去了。”

    “哦?風公子不妨說一說,看看我們兩人是否真的想到一塊去了。”冀大人也沒有拆穿他,反而是明知故問地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

    冀大人笑盈盈地望着風落塵,品着茶,而風落塵卻只是將茶盞放在一旁,從未動過一下。

    風落塵從善如流地道:“現在很是明朗了,知道廢太子已死的人有多少?”

    冀大人搖搖頭,“不多,除了我們兩個,以及那幾個,剩下的估計一概不知,百姓們更不用說。”

    風落塵隨手拿了一把棋子,一邊說又一邊將棋子一個個地扔回去,他輕笑一聲道:“我想也是如此想的,自古以來都講究天意,講究血統純貴,我與廢太子的年齡相仿,不如我假裝成廢太子,百姓從未見過廢太子的面容,自然分不得真假,而我們傳國玉璽在手,他們又不得不信我是廢太子。”

    “然後我們放出消息,廢太子未死,多年前被當今皇帝所害,又被他們污衊一身污名,不得不隱姓埋名,如今被上天選中,賜予天兵天將,討伐弒兄弒父的暴君,您看如何?”

    冀大人聞言贊同地點點頭,拊掌大笑道:“不錯不錯,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現在的年輕人果然是年少有爲,也確實與我的相差無幾。”

    “只是,風公子可想過,若是如此做會將池家置於何地,雖然我不喜歡當今的皇上,但是還是挺欣賞池家的,若是以風公子所說,池家人便是皇帝的幫兇,到時候名聲盡毀,離窮途末路也不遠了。”

    “雖然我想顛覆東晉,卻也不忍心傷害如此忠臣良將,風公子與我,雖然都是想要滅了東晉,而目的不同,我想要當皇帝,而風公子卻只想報仇。”

    “那,風公子以廢太子起兵便沒有必要了,百姓信奉的不只有皇家,若是我們以池老將軍之名起義,也是可以的。”

    “這……”風落塵沉吟一聲,狀若無意地打落了茶盞,溫熱的茶水自茶盞中濺出,飛落在風落塵的錦袍之上,浸出一片水漬。

    冀大人見狀,立時心領神會,他一萬遍看出來,他的小心思,他看向一旁垂首而立的士兵,吩咐道:“去爲風公子取一方手帕來。”

    “是。”士兵低聲應下,轉身離去。

    風落塵看了那恭敬的士兵一眼,沒有說話。

    冀剛剛看似在爲池家打算,實則是怕他強了他的風頭,最後以廢太子的名義稱帝,而他只能俯首稱臣,同時,池家根基很深,又得百姓愛戴信任,自開國以來積累的威望,甚至大過皇家,這也是池家處處被皇帝忌憚的原因。

    他們動皇帝,百姓不一定會說些什麼,但是若是他們動池家,百姓怕是不允許,甚至於,連他們放出的話也不一定會相信,他也怕因此得罪了百姓,成爲稱帝之路上的阻礙,成爲皇帝后的污點。

    冀大人自顧自地爲自己又倒了杯茶,見風落塵一滴未用,他也不強求,他頭也不擡地淡淡開口,“風公子將人支走,是想與我說些什麼?”

    風落塵意有所指地道:“冀大人與我合作,看中的也不止財力這一點吧,不然冀費心費力讓我去找傳國玉璽做什麼?好像這些士兵,更喜歡聽冀大人的話一些。”

    “風公子說笑了,我們之間合作,可都是帶了十成十的誠心的,我說私兵只聽令於傳國玉璽自然是隻聽令於傳國玉璽,他們看似聽我的話,實則是因爲自小被我訓練,懼怕罷了。”冀解釋道。

    風落塵笑得意味深長,卻並不相信他剛剛的話,他又道:“而且據我所知,冀大人好像與池家的關係不一般啊。”

    冀大人的手一頓,臉上的笑容也一寸寸變得僵硬,他擡眸意味深長地看了風落塵一眼,隨即又垂下眼去,眼裏冷意分明,“我思來想去,還是風公子的計謀好些,便按照你說的辦吧。”

    “只是,我看風公子對池魚好像不一般,你可捨得?”

    風落塵起身向冀虛虛地行了一禮,假情假意地道:“怎麼不捨得,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

    當日,他們便按風落塵所說的放出了消息,廢太子未死,帶領天兵天將解救百姓於苦難之中。

    百姓雖然覺得風落塵有些面生,但見他手持傳國玉璽,而帶領的兩萬私兵確實是從天而降,立時便相信了他們的話,隨着他們揭竿而起,號稱‘奉天軍’,手執‘替天行道’的大旗加入了風落塵的隊伍,殊不知風落塵只是拿他們在前面衝鋒陷陣,替這些私兵擋刀擋槍罷了。

    在三個進入關中的關口之中,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郎城,派人兵分三路,去迷惑鎮守梁川府的沈羽與鎮守南川府的池簡,並且拖住他們,以防他們支援郎城。

    南川府與梁川府相隔最遠,池簡與分出來的一對私兵狹路相逢,在商遊山中便戰了起來。

    其中五成兵都去隨着兩人去了郎城,其人數是郎城駐兵的兩倍。

    兩人帶着五成兵一路所向披靡,連攻數城,卻損失百人,兵臨郎城之下。

    池魚多日前便聽說到了一隊私兵想郎城襲來,但是她又得到消息,梁川府與南川府都遭受到了私兵攻擊。

    她敏銳地猜到,他們這是兵分三路,其中兩隊用來迷惑人心,而另一隊纔是主力軍,用來集中攻破關口。

    只是如今這一隊私兵與他們距離尚遠,消息並不準確,並不能分清這是否是主力軍。

    但是她的心裏有預感這是主力軍,畢竟鎮守關口的三人中,只有她最爲年輕,從未上過戰場,柿子挑軟的捏的道理誰都懂。

    等私兵距離郎城五里的時候,池魚終於得到了準確地消息,這隊人,便是主力軍,帶頭的人是風落塵與一位中年男子。

    池魚並未再等,留下三千士兵鎮守郎城,兩千士兵前往郎城外的亭昌山中設下埋伏。

    亭昌山是進入郎城的必經之路,中間有一道開闢出的官道,是池魚出錢出人開闢的,她們在此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對私兵進行突襲,爭取將一半私兵留在此地。

    池魚帶人駐紮在山中,夜幕降臨,也只能拿出乾硬的餅子,半點火星也不能有,餅子又乾又硬,甚至咬上兩口,還會掉渣,砸在地上,還會留下小坑,但是他們卻都喫習慣了。

    呼嘯的風聲中帶來狼的嗚咽,郎城之所以叫郎城,與亭昌山的狼脫不開關係。

    那時的郎城地廣人稀,城內的百姓極少,而亭昌山中的狼羣卻十分昌盛,甚至於有時會成羣結隊地來城內覓食,被外人所見稱作‘狼城’,後更名爲郎城。

    衆人已經對山中的狼叫見怪不怪,只是這隻狼的嗚咽卻極爲可憐。

    池魚並不在意,只是那狼的嗚咽越來越近,直至到了駐兵的周圍。

    池魚喫餅子的動作一頓,對陸英道:“去看一下。”

    陸英應了聲是,向着狼叫聲走去。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她抱回一隻狼來,是一隻成年的公狼,腿上有着深深的咬傷,藉着月光,池魚依稀辨認出,傷口應該是同類咬出來的,這大概是一隻被逐出狼羣的狼。

    陸英將狼抱到池魚面前,低聲問道:“將軍,如何處理。”

    池魚冷眼看向那隻傷狼,狼突然討好的嗚咽了一聲,擡着頭蹭了蹭池魚,池魚的心一軟,輕嘆一聲,“給它包紮一下。”說着又將剩下的半個餅子遞給陸英,“把這個給它喫吧,喫飽了,讓它回去。”

    陸英接過餅子,轉身走了。

    傷狼被包紮好傷口,又喫飽喝足,一瘸一拐地走到池魚面前,輕輕蹭了蹭池魚。

    池魚無奈地輕笑,摸了摸它的頭,壓低聲音對它說道:“回去吧,這兩天小心一點,不安全。”

    傷狼好似聽懂了,向着池魚叫了兩聲,好似答應下來,轉身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林中。

    第二日一早,風落塵便帶着私兵到了亭昌山之中,待他們走進,池魚揮手示意,士兵立時將準備好的機關打開,竹箭,滾石,一齊落下。

    山下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驚呼聲與痛呼聲。

    直到他們準備的機關全部用盡,池魚才帶着士兵下山。

    等池魚到達山下,漫山的機關幾乎殺死了四成的私兵,一成的私兵受傷,其中夾雜着幾百個百姓,他們的屍體都處在最前頭,一看就是被要求打頭陣,試探亭昌山之中的機關,若是有機關,就先替私兵去死。

    只是他們卻未想到亭昌山之中的機關又多又狠,連着他們的兵也折了許多。

    見池魚帶人出來,藏在隊伍後的風落塵與冀大人也走了出來。

    風落塵笑彎了眼,向着池魚招手,“好久不見了,小母老虎。”

    池魚冷笑一聲,狠狠地瞪了風落塵一眼,嘲諷道:“風公子死到臨頭還有心情與我調情?”

    風落塵‘嘖嘖’了兩聲,嗔道:“真是不解風情。”

    池魚沒有理他,而且看向了一旁的冀大人,她總覺得他有些眼熟,她死死地看了他兩眼,突然反應過來,“你是……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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