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被投到電視上播放,因此啓寧那張貼在污髒的水泥地上的臉,被放大的愈發清晰。她的眼圈通紅,臉上還掛着淚痕,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趙珩不做聲地看完,把手機往桌上一拍,不怒自威道:“這還像不像話了?”
趙懷西也在,趙珩的話對着他說的。
賀顯把視頻關了,從昨晚到現在沒有一個好臉色,他冷聲問趙懷西,“是不是知道是誰做的了?”
收到視頻之後,趙懷西就知道了。
因爲高慎並沒有做僞裝。
趙懷西也是板着個臉,“只知道是誰,具體在哪還要再找。”
“這就是你所謂的會自己安排。”趙珩內涵他一句,拿起手機離開書房。
他說完,趙懷西的臉色更黑了。
等房間裏只剩下他和賀顯兩個人,他知道這兩天賀顯多對這件事上心,不過高慎的爲人他清楚,不會那麼容易找到。
現在有了具體頭緒,要比之前亂找方便多了。
於是他讓賀顯先回去。
“你律所那邊不忙嗎?這邊有消息我會再告訴你。”
要不是時機不合適,趙懷西甚至想問他怎麼這麼上心,明明已經分手了,而且還說就是玩玩。
賀顯不打算回去,他做好了妥善的準備。
“律所那邊有唐頌一在。”
見趙懷西不怎麼着急的樣子,賀顯拿上東西,並不多逗留,他臨走前看趙懷西的眼神中頗有微詞。
趙珩離開書房後找了兩通電話,又找了趙以深,把事情簡要說明後,趙珩說:“知道你人脈廣,這事麻煩你多注意注意。”
趙以深乾脆地答應下來
不過他挺意外,居然出這種事。
幾經輾轉,趙以深得知對方的名姓,好巧不巧,他還真知道誰認識。
“有什麼事不能在微信上說嗎?打牌呢。”
趙以深說:“祝明,你姐姐那個前夫,是不是叫高慎。”
“怎麼突然提起他。”
“出了點事。”
三言兩語,趙以深從祝明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中知曉,這個高慎確實是個很難摸透的人。
祝明聲調這時有了變化,“你說高慎把趙啓寧帶走了?”
“已經一天了,高慎拿她來要挾趙懷西,你瞭解,就知道他會做什麼了。”
“知道了,晚點給你消息。”
祝明沒拖延時間,如趙以深所說,他知道高慎是什麼人,因此不敢抱着玩樂鬆懈的心態,否則高慎一定不會讓人失望。
他先去了趟姐姐家,他跟高慎的關係不好,和親哥親姐要麼明爭暗鬥,要麼疏遠得像路人,別提高慎是他姐夫了。
祝元家的客廳裏只有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在,聽見祝明進門的動靜,高想的注意力從電視機上挪走。
“舅舅!你怎麼來了!”
高想看見祝明很是開心。
祝明走過去,沒看到祝元的身影,他摸了下高想的頭,問道:“你媽媽呢?”
“媽媽在樓上,我幫你去叫她。”
她說着從沙發上起來,黑色的牛仔短裙下,一雙腿的其中一條小腿,是機械假腿。
祝明走過去拉住她,“我找她有事要談,小孩子就別湊合了,繼續坐在這看電視吧。”
“好嘛,那你談完來跟我玩,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
“好啊。”
祝明跑上樓,祝元看到他,露出短暫的驚訝,隨後又繼續做手頭上的事。
“找我幹什麼?”
“我想問高慎的事。”
祝明來找祝元的舉動其實不是最佳計策,因爲祝元跟高慎離婚的時候差不多屬於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
離婚後祝元更是直接把高慎這個人當做空氣,整個人沒人敢提。
祝明這回是不得不找她。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從祝元這得到可能的相關消息。
“我跟高慎回過他的老家一趟,差不多在華西跟辰北的交界處了,那一片是農村自建房,現在不知道拆了沒有。”祝元興致缺缺,“你剛纔不是說那個環境很破舊,那應該是了。”
祝明記下來,還不忘多嘴一句,“看來你還是很瞭解他,真不知道你們那時候爲什麼離婚。”
這話題是祝元明令禁止不要提起的,祝明純屬故意的。
祝元直說:“滾。”
祝明聳肩,下樓,路過高想身邊,他從兜裏摸出兩張門票,“舅舅現在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喏,這是補償你的,過兩天帶你去遊樂園玩。”
高想撅着嘴,把票拿過來,“那我到時候去找你,你可賴不掉!”
“放心,舅舅真是有事,以前什麼時候賴過賬了?”
“那好吧……希望你的事情順利辦完,早點回來。”
祝明從祝元家離開,直接去找了祝元所說的那片地方。
另一邊,賀顯從朋友那得到消息,查到幾處高慎會去的地址,立即驅車前往。
……
啓寧幾乎一天沒有進食進水,她判斷時間的方法唯有透過窗戶玻璃看外面的天色,將近傍晚了。
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摺騰,讓她沒有想要自行逃跑的想法,何況現實是她也完全沒這個機會。
她垂着頭坐在椅子上,嘴脣乾裂出血,她不敢再舔,所有行動都避免再做。
直到她聽到一直以來極少有動靜的樓下,有車子的引擎聲。
她拖着鏈條走到窗邊看情況,只來得及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從院子走進來,還有停在那的車。
那車有點眼熟。
不多時,有人走上樓梯,啓寧又回去坐好。她已經從擔心有人過來做什麼,變成有什麼要做的快點到來的心態了。
結果有人進來,讓她微微瞪大了眼睛。
祝明看到人,第一句話便是:“怎麼弄成這樣。”
“不然給她好喫好喝供着?”高慎手底下一個人反問道。
祝明沒搭理他,快步朝啓寧走過去,扯了扯啓寧手上束縛她的鏈條,轉頭不客氣地問高慎,“鑰匙。”
高慎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我同意讓你帶她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