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啓寧回去之後,兜兜轉轉,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點風言風語,說賀顯身邊姓葉的女人,最近跟賀顯在接觸。
成年男女,說這種話,那不就是和奔着談戀愛或者更深一步的關係去的。
賀母也說過,她不急着讓賀顯結婚生孩子,但該試的還是要試試。
啓寧想,賀顯到了“試試”的時候了。
葉小姐的性格好像很好,其他方面應該也很合適。
啓寧要感謝她現在有事要忙,沒空想東想西,可以強行轉移注意力。
下一輪比賽通過後就到了國慶,提前好幾天,啓寧就收到通知,要去辰北一趟,因爲宋唯一訂婚。
宋斯煜藉此機會也回來了。
啓寧跟宋唯一的關係很淡很淡,她全程坐在角落看着,倒是宋斯煜和趙懷西幾個跟宋唯一關係近的兄弟姐妹幫她招呼了不少客人。
賀家來了人,賀顯在其中,跟啓寧的位置相隔很遠,除去啓寧無意間看到他,連目光接觸的機會都沒有。
宋斯煜酒量一般,他先回來了,啓寧身邊的座位空着,他端着茶水過來。
啓寧看他好像喝多了,給他盛了點湯,“這麼喝這麼多。”
“宋唯一老公那邊的朋友故意的。”
“那讓他們去應付吧,你在這休息休息。”
周圍挺吵的,宋斯煜坐了會兒頭疼,他把水喝完,提議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啓寧也被菸酒味薰得不太舒服,跟着他出去透透氣。
酒店外面的環境不錯,隔絕了裏面的熱鬧,外面冷冷清清的,適合醒酒。
找了處坐的地方,聊到這幾個月的一些事情,啓寧沒說腳骨折的事,所以簡略說下來都還挺好的。
“我不太好。”宋斯煜靜靜地說。
他轉頭看着啓寧,平靜、又有些蠢蠢欲動,“可能因爲回來待了快一年,所以這次回去之後總是覺得那邊待不下去。”
啓寧還未察覺,單純地安慰道:“這很正常嘛,這邊畢竟是你的家,不過很快就能回來了。”
“這些都還好,主要是在華西待了這麼久,跟以往最大的區別是又見到你了。”宋斯煜其實有點醉了,如果說往日說話有三分考量,今天只有一分。
酒精燒着他的血液,讓他整個人有些不受控,他注視着啓寧的臉,不捨得挪開。
啓寧這會兒才意識到他想說什麼,別開臉看着前方,“跟朋友在一塊的確挺好的,尤其你還是在國外。”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斯煜握住啓寧的手,讓她面對着自己,“小起,你跟那個姓唐的發展到哪一步了?實話實說,我其實很擔心我離開之後,你會和其他人在一起,那樣我真的會後悔離開。”
啓寧想掙脫他,可他喝了酒力道不受控,她沒收回手,索性要好好說明白。
“我現在沒想那麼多,再說了如果真的有那也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啓寧不太習慣,又縮了下手,“你先放開我再說好嗎?”
宋斯煜放開啓寧,又不想她拉開距離,便握住她的肩膀,這回注意了力氣,認真道:“我一直沒說過,但都是我的真實想法,我怕嚇到你,有時候又覺得如果不告訴你的話,萬一哪天沒有機會了怎麼辦。”
還是說到這一步。
啓寧也同樣嚴肅地說:“你跟朝陽一樣,我把你們當做我最好的朋友。之前你爸爸找過的時候說過你的想法,我總覺得不可能,後來我想過,我可能是不想失去一個好朋友,所以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要是對宋斯煜有過喜歡的念頭,那早在高中的時候就有眉目了,再退一步說,就算她那時候喜歡他,可中間隔了這幾年,她也不認爲當初那點喜歡時隔這麼久見不到的時間還能存在。
所以她對宋斯煜完全沒動過那種想法。
反之,他幫了她很多,可以說幫她把人生扭回到了正道上,她對他感激感恩,這份情誼她一輩子也不會忘。
這和喜歡是不一樣的。
宋斯煜是個理性的人,今天這番舉動實屬壓抑太久被酒精點燃的唐突,他當然明白啓寧的意思。
可是某一個瞬間,他還是很不能甘心。
如果他沒有出國就好了,中間隔的這幾年恍若鴻溝,怎麼也跨越不了。
同時也是他和啓寧之間的鴻溝。
去年回華西之前,他已經放棄再遇到啓寧的念頭了,可惜還是讓他遇到了,因此他做不到無視。這次回學校後,他無數次想起啓寧,每次又告訴自己,再等等,最多一年就結束了。
可是真的能結束嗎。
宋斯煜眼尾泛紅,緊緊盯着啓寧的臉,恍惚間像回到高中的時候。他偶爾想象過,如果是那個時候,他一定不會再忍在心裏。
啓寧見他沉默,以爲他想通了,想拿開他的手離開,他卻突然間靠近,目光灼熱,又目的性十足。
出於下意識的反應,啓寧偏頭,溼熱的親吻偏移到臉頰上。
啓寧一下將他推開,擦了擦臉頰,“你真的喝多了。”
她沒有停留,也不管他因爲她推得這一下向後倒去,自顧自離開這塊區域。
邊走,啓寧邊擦臉,又覺得不夠,想找洗手間洗一下,走上走廊時被眼前豎立的人影嚇了一跳。
等她看清是誰,心跳沒有恢復平穩,反倒愈跳愈快。
她低着腦袋,也不打算打招呼了,就要從他身前經過,結果並不意外地被他拉住手臂。
“跑什麼?”賀顯盯着她的垂下的臉,冷冰冰地問。
“我要去洗手間。”
賀顯也不放開她,“我看到了。”
啓寧腦子裏混亂一片,還想僥倖,“看到什麼?”
“你真要我說出來?”賀顯攥着她手臂的手收緊,“真是小瞧了你的本事。”
他話裏指的什麼,啓寧一下子反應過來。
她既委屈,又生氣,賭氣道:“你管我。”